萧然看到被扔到地上的女人,是他藏了多年的黄怡,一下子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定格在惨白上。
“本将的刀不长眼睛的,萧大人。”百初鹤目不斜视,淡淡地出声警告。按在刀柄上的手分毫未动,硬是在萧然的脖子旁边留下一道血痕。
百初鹤一出声,萧南脸上的笑容顿时如镜花水月般消散得一干二净。手里的糖画搁在了一尊青花瓷瓶耳柄上,就像一只火凤栖息在瓶缘上。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在萧然和黄怡身上徘徊,未出声笑先起。
萧南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中毫不掩饰其中的嘲弄。“王夫,你说圣上如果知道。你不仅偷了她的女儿,还别出心裁地将她养大,金屋藏娇。她,会不会将你生吞活剥?”
听到她这两句话,纵然是见惯血腥屠戮的百初鹤都呆滞了。何况被揭穿了秘密的萧然,以及年少的许珩?
萧然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她和黄怡不过相同的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秘密?
她,还知道多少?
“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自有分寸。”萧南一脚踩在萧然的肩上,将他的脖子往百初鹤的刀口上逼,撞出了的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板上。她却没有丝毫收脚的意思,“都把我当成挡箭牌,真以为我好欺负么。萧然,你摸一摸,你的血是不是冷的?如果不是,说你畜生不如都侮辱畜生!”
原主很傻,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很疼爱她。可是,这对无良的父母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子女,他们要保护的从来不是她。
作为天之骄女的她,不过只是摆在明面上的活靶子。
于是,她骄纵的上半生和悲惨的下半生根本不是命运的扭曲,而是她本身就是一个悲剧。
一个从出生就注定的悲剧人物!
萧然有两个女儿,她作为其中之,却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那个。而另外一个女儿,享受着双倍的父爱和母爱,生活在一个富庶之家……
他还养了一个女儿,虽然是为了报复轩辕纯。可是看他现在看黄怡的眼神,何尝不是已经假戏真做。连一个养女都比她重要……
而轩辕纯,只是把她当作一个让自己儿子轩辕济登基称帝的跳板,用她来吸引所有不轨之徒对帝王继承人的明枪暗箭。
看似蜜糖,内里却满是□□。
毒。
当然毒……
因为他们,毁了萧南本该平安喜乐的一生。
“我是你父亲!亲生父亲!”萧然惊惧过甚反而大声强调,希望能够唤回萧南对他的最后仁慈。
萧南慢慢地收回自己的脚,在他面前悠然蹲下。看着萧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不禁轻笑出声,“怎么?以为自己安全了吗?”
萧然不明所以,“南儿,你忘了我是怎么疼你的。不管有什么好东西,我都给你。我从未亏待你……”
“放心,我不杀你。”萧南勾唇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呢喃。“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不理会吓得昏死过去的萧然,萧南拍拍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翩然起身。“大统领,把黄怡洗洗干净给圣上送去,就先做个奉茶宫女吧。”
百初鹤浑身一凛,下意识地看萧然。为他默默地哀悼了下,拎起黄怡就消失在了光明宫。
脖子上血淋淋的萧然大喇喇地躺在宫殿正中央,许珩屏气凝神。暗道:真倒霉,他怎么就被这位主子挑上了呢。
这里的收尾工作,肯定要他来呀!
果不其然,萧南笑着开口了。“王夫金屋藏娇的金屋,许公子认识的吧。我相信,在那里王夫才能好好养伤。”
把重伤的萧然送到四合院?为什么?
许珩即使再不解,也没有蠢到问出口。他拽着人,学百初鹤走得悄无声息。
相国寺作为大英帝国的皇家庙宇,经过几代帝王的重金修缮,已然气势恢宏。榜山临水,最难得的是离京畿繁华地区极近。
大雄宝殿上的金佛闪闪发光,潺潺佛音往往最能超脱红尘喧嚣。百位僧人日日在晨钟敲响时,齐念着他们的课业经文。
坐在最上首的,就是相国寺的主持方丈无相大师。
没有人知道这位年轻的大师年龄几何,只知道他年轻的面容自二十年前接任相国寺主持的时候,便从未改变。
他是大英人们心里,真正的活佛。
萧南在外面的求签处,求了一支签。手里轻轻捏着这根上上签,她漫不经心地找到了解读签文的老和尚。
“……施主命犯桃花……”老和尚后面的声音默默地咽了下去,垂下了头。心里很委屈,出家人不打诳语,无相大师怎么这么看着他?
无相从老和尚手里抽过那支上上签,笑得慈眉善目,出尘空明。“慧觉,这签文由贫僧亲自为娿东公主解。公主殿下,请。”
用得着笑得这么阴测测的么,不就是一支签文么!萧南嘴角抽搐了下,迈步往无相指着的方向处走去。
身后,是冷气弥漫乌云密布……
萧南一脚刚迈进佛堂偏殿的门槛,腰已经被强劲的力道揽了过去。炽烈的怀抱将她紧紧地嵌住,霸道的吻接踵而至。
“吾倒要看看你如何命犯桃花……”呜咽呢喃的话语几乎被彼此交缠的气息吞没,恶狠狠的语气里满是酸味。
萧南被迫着背紧贴着墙面,墙的另一边时而传来僧人吟诵的经文,耳边的诵经声、木鱼敲打声以及无相粗重的喘息声交替出现着。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