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钺戎坐在一旁脸色也十分难看,半个月前刘大人飞鸽传书,向贺兰铭禀报了安乐王私自养兵练兵的事情,贺兰铭大怒,当即派遣赵老将军带着十万人马去讨伐,根据传书中所说,安乐王麾下顶多只有四万人兵马,按道理是很快就可以凯旋归朝的,然而对方不仅把我方杀了个片甲不留,还伤了我方元帅,委实是十分蹊跷……
“皇上,”赵钺戎忍不住开口,“微臣觉得大巫师必除不可。”
底下一干臣子糊涂了,这不正讨论战局呢吗,怎么忽然扯到大巫师身上了?还有这大巫师又是何许人也?
底下那堆臣子没听懂,贺兰铭心里倒是明白了。
离殇从西南回来的时候受伤了,而且那伤拖了半个多月,反反复复的就是不肯好,听离殇说,那伤是被大巫师养的“烟人”所伤,如果大巫师可以大批量的制造那种“烟人”的话,那么西南的兵力就绝对不止三四万……
“皇上,如今安乐王的军队一路北上,战无不胜,已经攻到了蜀州境外,我们可如何是好啊?”一位老臣忧心重重地说道。
贺兰铭合上双目沉吟半晌,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底已是一片杀伐,“来人啊,传旨下去,朕要御驾亲征!”
贺兰铭御驾亲征的决定并没有受到太多阻碍,一来是因为天承的江山就是□□骑在马背上打下来的,二来是因为局势的确凶险,若是再无所作为的话,只怕人家真的会直捣黄龙匡扶前朝了,再加上蜀州还有唐门和玉蟾宫两大江湖门派坐阵,谅安乐王也不敢贸然攻入。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春日昭昭,普照四海,贺兰铭身披金甲骑在赤兔宝马之上,三十万将士的兵器反射着凛凛寒光,行军的口令气势恢宏,震天撼地,遏止了天上悠哉的游云。满朝上下肃穆而立,八岁的太子贺兰雅彬率文武众臣拜别父皇,金色的阳光洒在启程的大军的铠甲之上,浩浩荡荡的队伍仿佛一只游动的金鲤,向西南而去……
瞿塘关,又名夔门,位于三峡奉节县瞿塘峡夔门山麓,即瞿塘峡西口,是古代东入蜀道的重要关隘。两岸高山凌江夹峙,是长江从四川盆地进入三峡的大门。因水势波涛汹涌,呼啸奔腾,令人心悸,素有“夔门天下雄”之称。
“而安乐王的军队就驻扎在瞿塘关以南,据守天堑,易守难攻。”
瞿塘峡两岸如削,岩壁高耸,大江在悬崖绝壁中汹涌奔流,自古就有“险莫若剑阁,雄莫若夔门”的美称。而就在这汹涌湍急的江流之上,一艘雕梁画栋的画舫横在江水中央,任怒水势如猛兽,也无法撼动分毫。
画舫之上有两名男子正在手谈,手执黑子的那一个鹤发童颜,穿一身烟灰色的道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而手执白子的那一位穿着一身白色纱衣,满头乌丝用发带束起,飘逸俊秀,恍若谪仙。
那两个男子是谁?自然就是寒眉老人与离殇了,旁边那位斟茶煮酒的大美人则是玉蟾宫的宫主,同时也是寒眉老人的关门弟子,蒋玉蟾。
话说这回贺兰铭御驾亲征,赵钺戎作为赵将军的独子自然也随行其中,而离殇为了保护赵钺戎也不得不跟了来,可是赵钺戎并没有让离殇和大军一同行军,而是吩咐他早一步赶往蜀州,去探一探安乐王的虚实。
离殇来到蜀州之后,赶巧寒眉老人心血来潮到玉蟾宫住了两天,于是这俩忘年交就一起坐着玉蟾宫的画舫,一边欣赏三峡的壮丽景观,一边喝喝酒下下棋。
“瞿塘峡西起奉节县白帝山,东迄巫山县大溪镇,长八公里。”寒眉老人又落下一子,锁住了离殇白子大龙的咽喉,“你别看这瞿塘峡是三峡中最短的一个,却最为雄伟险峻,而且自秦汉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能‘镇全川之水,扼巴鄂咽喉’。”
离殇深深被这奇丽的景象所震撼,等他把注意力又拉回棋局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大龙已经快要被弄死了,于是拿起一颗白子,自然而然的掰成两半,分别放在两个位置,力挽狂澜。
蒋玉蟾看到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没有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寒眉则气得跳脚,“我尼玛,你个小兔崽子也太会耍赖了啊啊啊!!”
离殇望天。只见两岸悬崖峭壁如同刀削斧砍,山高峡窄,云天一线,并且在那一线之间迂出一层层或明或暗的银辉,美不胜收。
“啊,人生得见此等奇景,夫复何求啊……”
离殇本想好好与老友品酒观景,奈何天不随人愿,正当离殇陶醉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角弓的声音,回荡在峡谷之间,直震得人耳膜生疼,离殇不得不睁开眼睛,却见一艘巨大的战船缓缓驶来,船头上站满了弓箭手,来者不善……
蒋玉蟾当然不能让宵小之徒扰了师父的雅兴,把手中的酒壶交给朱袖,就站起来应敌了。
“哎呀,刚才那一盘不算,我们再来一局!”
面对那艘来势汹汹的战船,寒眉老人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对蒋玉蟾有信心得很,离殇见状也放下心来,专心陪着他下棋。
蒋玉蟾用轻功飞出去之后,像一片落叶似的在绝壁上横着伸出的一棵枯松上站定,紧接着安乐王的战船上飞出了十个身穿黑色劲装,脸上蒙着玄铁面具,一个个手上拿着一把铁伞,将蒋玉蟾团团围住。
“十大高手?”蒋玉蟾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异,转头望了望那艘巨大的战船,嗤笑道,“安乐王这回还真是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