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停下小绵羊,看着。
他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虽然小九可以告诉他很多以前的事,但自己最丰富的表情、最真实的感情,可能只有那个人知道。
顾长希就像是连接两个自己的一个点。他也不希望看见曾经的自己所付出的深情跟着顾长希就这样黯淡沦落。
傍晚,搜查方公布结果:永望是清白的。“我们已重新判定嫌疑方,案件很快水落石出。同时,我们对给相关方面造成的不便深感抱歉。”新闻发言人如是说。
一石再次激起千层浪。
最平静的地方,是顾长希的办公室。
“这是通过了考验的骨干名单,请过目。”
顾长希接过文件。
永望风波一出,立场不坚定的人不是另谋出路,就是倒戈相向。
有两个地方,能看清人性。
一是顶峰,一是低谷。
顾长希看完,“通知他们,明天一早到会议室开会。”
“是。”
这些心腹,都是要跟他入主顾氏的。
那些想将他置于死地的亲戚,应该晓得他们已大难临头。
顾氏集团的董事会,必定要大换血。
顾长希靠上椅背。
他喜欢这种金戈铁马踏着白骨鲜血前行的感觉。
你以为他对那些亲戚暗地里的谋划一无所知么?
他准备得比他们更早。
真正置诸死地而后生。
两个月后,硝烟沉定。
顾长希成为顾氏集团董事总经理。
他同时着手两件事,一是清除残余势力,一是将永望的天堂鸟移植到顾氏大楼来。
小九一边看着论坛里关于永望风波的八卦贴,一边咬牙切齿,“早知道就应该天天打小人,诅咒顾长希!”
对此木头与容磊均是一笑置之。
容磊没有跟他们说自己曾给顾长希送过花。
更没有提及就在昨天他收到顾长希的回礼——也是一束天堂鸟,一张小纸条绑在其中一支的花茎上。
上面只有两个字,“谢谢”。
11.
电影协会举办年会晚宴,特意邀请顾长希。
永望已经有了新的老板,顾长希已不是电影圈的人。
但永望风波及其影响,令明眼人见识了他的凌厉杀伐;加之他已入主顾氏这艘航空母舰,套近乎抱大腿是必须的——生意场上,总有碰面的一天。
值得提一句的是,钟衍作为协会会员,也在受邀之列。
经纪人劝钟衍别去,以免尴尬;但他执意前行。
他要问清楚顾长希。
晚宴空隙,最小的一间宾客休息室中。
顾长希看向钟衍,“你发短信让我过来这里,有什么事?”
钟衍盯着他,“……我听说‘永望风波’是你一早设计好的戏码?看似跌入低谷,其实黄雀在后?”
“黄雀在后”,文雅且准确的用词。
顾长希笑了一下,“你听谁说的?徐公子?”
徐公子是钟衍的新靠山,徐家的独子,某周报的主编,文艺青年一名,时常在专栏里抒发胸臆,故被人称为“徐公子”。
徐公子一直是钟衍的粉丝,偶像有难,乌托邦青年挺身而出。
当然,这中间有没有龌龊、有没有算计,只有当事人知道。
钟衍咬了咬牙,只问,“是真的么?”
顾长希回答,“是真的。‘永望风波’只是一场戏。”
“那你为什么没有一早告诉我?!”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会选择离开。
钟衍激动起来,“是为了测试我的忠诚度吗?!”
相较对方的激动,顾长希显得平静,他没说话,等对方冷静下来。
钟衍吸了一口气,“顾长希,告诉我实话。”
“……你一定要听么?”顾长希回应,“钟衍,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弄清楚,眼下开心就好。”
开心?他是真心喜欢顾长希的,他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投靠徐公子。但徐公子无脑无貌,怎么比得过顾长希呢?
钟衍执拗,“我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
既然他这么坚持,顾长希如他所愿。
他语气温和,“其实,无论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永望风波的真相,你对此会有什么反应,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是把自己想得有多重要,才觉得我会浪费时间测试你的忠诚度?”
“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永远只和一个人在一起。分手是必然的,不是之前,就是现在;不是现在,就是下一秒。”
钟衍想,自己真蠢。居然坚持把刀送到顾长希手里让他面不改色地捅自己的心脏。
“……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不知道么?”
顾长希淡淡笑了笑,“真心我见过很多种,你是哪一种?”
和富豪谈恋爱的人里,确实有真心的。奈何别人连真心都看得太多,甚至还划分了三六九等。
钟衍的真心,在顾长希眼里,大概不怎么样。
“……你是不是没有喜欢过我?”
“怎么定义‘喜欢’?如果是征服欲,我确实喜欢过你;如果指‘爱’,”顾长希稍微停顿一下,明确表示,“我只爱我自己。”
好了。都说到这个份上,还需要继续问下去么?
大叔的花店虽小,但顾客的数量不少。
老客户的名单上,不乏五星级酒店。
为布置电影协会年会晚宴会场,酒店方面在花店里订了大批鲜花摆设。
出于保持鲜花新鲜度的考虑,这批摆设在晚宴即将开始前才运送过来。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