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上钉满木条，遇晨往外望去，只能看到残缺的景色。残破的星空，零碎的花草，看得他愈发绝望。

“师父……”

遇晨低喃，也不知道江无际能不能听见，就唤了一遍又一遍。

“嘻嘻，你们两个倒不愧是兄弟。皮肤特别白，眼睛又容易红，像极了兔子。”

忽然从桌子底下钻出一个人来，吓了遇晨一大跳。

“你是何人？”

陆行云坐到遇晨边上笑道：“我叫陆行云，是你那个杀千刀哥哥的倒霉师兄。”

“啊？”遇晨愣了愣，不太明白。

陆行云又道：“你那个哥哥现在简直丧心病狂，你待在他身边随时会有危险，给把你师父急坏了……”

遇晨惊道：“你是说我师父还活着？”

“嗯，他说什么三从师德也的，让你赶快跟我回去见他。”

遇晨惊喜，又不太确定：“他不是被大哥……”

“他运气好，被人救了，现在还在养伤，等着你回去照顾他呢！”陆行云笑道，“怎么样？跟不跟我走？”

“嗯！”遇晨用力点头。

陆行云哈哈一笑，拉着遇晨便往他挖的地洞里逃出去了。那地洞实在长得很，也不知道陆行云是怎么挖出来的。陆行云却告诉他，那是他边走边挖的，足足挖了五天五夜。

遇晨听了很愧疚，实在太麻烦人家了。

“这也怪不得你，主要是苏流水四周上头都看得严，独独忘了地下而已。”陆行云笑道，“我一直都觉得你大哥缺根筋，不过他始终不承认。你看，要是不傻，怎么会漏了地下呢？”

……遇晨无奈，地下根本防不胜防吧？

陆行云带着遇晨爬出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先将出口堵了起来。考虑到苏荇也可以让人挖洞，他顺便又在洞口堵上两块大石头。

做完这一切，陆行云才拍拍手带遇晨离开。江无际所在山洞在苏荇山庄的北面，陆行云挖的地道出口方向在山庄的东面，只是为了混淆视听。

他以前最喜欢挖在完全相反的方向，后来被苏荇摸清了规律，屡屡嘲笑他。当他终于会变通时，苏荇早已离开妙春谷了。

人果然都是会变的，只是苏荇变得是不是太厉害了？

“陆大哥，你在想什么？”遇晨担忧地问道。

陆行云摇头道：“没事，快到了。”

遇晨听到这话，眼眸又清亮了几分，马上就能见到师父了，真好，他以后一定都听师父的。

两人又赶了半日的路，这才到了江无际所在的山洞。遇晨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不曾好好进食，脸色实在差得很。江无际本来还担心自己这副虚弱的模样让遇晨看到会让对方担心，没想到遇晨一走进来，他便被遇晨吓了一跳。

江无际起身快步朝遇晨走去，摸着他的脸道：“怎么白成这样？苏荇都对你做了什么？”

遇晨正想说没什么，江无际又看到他手腕上的伤，脸色发青，抓起遇晨的手腕问道：“你自己割的？”

“我当时以为师父……”

“我死了你便不能活了？这些年我是怎么教你的？不得自残自尽，你忘了？我惊华门规你可还记得？”江无际冷冷道。

“我记得……”

凡惊华门弟子，不得滥杀无辜，不得自残自尽。触犯门规者，可逐出师门。

“师父你别赶我走！”遇晨扑通一下跪在江无际面前，“大哥说要用我的血开启梁国的宝藏，然后攻打宁国。我不想助纣为虐，所以才……师父，求你了，别赶我走。”

遇晨哭得实在可怜，江无际知道他一向善良，若苏荇真利用他得到宝藏发起战争，他定然生不如死。只是不管怎样，他都希望遇晨能好好活着。

他希望遇晨能更坚强些，等自己找人去救他，而不是一个人自我了断。这次虽然及时被救回来了，那若是下次苏荇没发现呢？他还真要死了不成？

江无际眼眸润湿，脸色仍青。冷千情认识他多年还未曾见过他这般模样，用眼神示意姚不回与陆行云先行退开，把这山洞暂时留给他们师徒二人。

“起来。”江无际拍了拍遇晨的肩，待遇晨站起来后伸手抱住了他，“以后别这么傻了，不管出了什么事师父都会救你的。”

天知道他看到遇晨手上的伤口时有多害怕，只差一点点他就见不到这个孩子了。

“我以为师父死了。”遇晨哽咽道。

“傻孩子，你还活着师父怎么敢死？你看你那么傻，才离开为师几日就被欺负成这样？以后只要你不愿，为师就不离开你可好？”江无际拍着他的背安抚道。

“好。”遇晨连连点头。

江无际看着他哭得惨兮兮的模样，又觉得好笑。他以前喜欢欺负遇晨，不就是因为喜欢他这副哭得像只兔子的模样吗？可现在见他哭，心里更多的感觉却是心疼。

许是因为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吧？

江无际又摸摸遇晨的脸，只觉得瘦了许多。

遇晨这才看到江无际的脸色也不好，吓了一跳：“师父，你伤还没好吗？”

江无际笑得柔和：“你大哥那点功夫还不至于让我受伤，只是体内余毒还未清干净，过两日便没事了，不用担心。”

遇晨吸了吸鼻子：“师父瘦了好多，最近肯定没吃好吧？我去外头河里捞条鱼回来给师父补补身子。”

“不必了。”江无际拖着遇晨往自己睡的被褥走去，将遇晨拐进了自己被窝。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