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在篝火前跳起了舞。
温余容稍微喝了点酒,脸上烧得红红的,酩酊大醉的温煦武像猫一样粘着他,嘴里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念什么,温余容边安抚他边想他的婚事。
坦白地说,温余容很喜欢卫家,尤其卫家马场在军中的良好关系。温煦武将来肯定从军,妻子的娘家如果能给他助力当然最好不过了。权贵之门的女孩子,他们要不起,非权贵之门的,将来不知会怎样,总的看来,卫家无疑是最合适的,能给予一定的帮助,同时又不过于强势,卫家家风开明清正,长辈喜欢温煦武,女孩子相貌可人,卫家又有这个意思,怎么算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温煦武他没这个意思啊……
这臭小子,真是麻烦。
好在他的年纪不大,有的是时间慢慢磨,等过几年从将学宫离开后,有个官职在身上,他能有更好的机会也说不定。
“大哥,虽然那混蛋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殿下,但是咱们既不欠他什么,又不求他什么,他要玩什么随他去玩,咱们不要理他。”
“不要理那个讨厌鬼,我讨厌他!”
温煦武在温余容肩上打滚,温余容低着头安慰他。
“他这种人,绝对不会珍惜到手的东西,难道叫我白搭一个哥哥进去?哥,咱们陪不起……”
温余容眨眨眼睛,沉静的眼神敛住了一些什么。
第25章 真变成有来有往了
初一早上,闹了一晚的温煦武醒来就是巳时过半。
他嘀咕一声,爬起来,发现枕边放着他的压岁钱和一件银鼠皮袍。
温煦武抓起袍子一穿,有点宽松,里头塞件袄子估计就是刚好了,针脚歪歪扭扭的——他哥也就这技术不能强求。
再看压岁钱,錾花银锞子,里头还有一枚拿红线缠住的驱邪钱,温煦武咧嘴一笑,把铜钱掖在怀里,银锞子顺手收了,跳下床洗漱。
伺候的小子说他哥不在卧房,去了客厢的正房,温煦武把头发抓得鸡窝一样,撒着裤腿就去正房找他哥。
未进门,回廊一拐角,远远地就听见正房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温煦武不由得有些奇怪,谁会在大年初一来这里拜访他哥哥呢?
温煦武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听见那个声音说完场面话之后停住了,估计是他哥在回话,片刻后,那声音又道:“温大公子的意思,小人会转达给鄙主人。鄙主人非常喜欢公子年前赠送的衣物,特意准备这些回礼,不过就是些日常使唤的,鄙主人平日里用着觉得好,随口吩咐置办好送来,不过二十余天,凑了三十六样,不值什么钱,不成敬意,却都是主人的心意,还请公子笑纳。主人还说,过了初七就来拜访公子。”
温煦武反应过来,这个人口中的“主人”,一定就是李久。
十四岁的少年仔像一头狂狮一样冲进正房,咆哮道:“我们家又不缺吃少穿,贵主人贵人事多,不劳他费心想着!”
温余容眨眨眼,侧过头去,不忍看何碧的表情。
何碧被吼晕乎了,温煦武的嗓门显然很惊人,未来一定会是一员镇得住三军的虎将。
温煦武气呼呼地在他哥身边坐下,忍着踢翻礼物的想法,上上下下地扫视何碧和他带来的侍从,道:“靖王府很闲吗?怎么三天两头地来找我哥哥?”
确实很闲啊,自打李久闭门谢客,靖王府上下闲得都要发霉了。何碧想着,回过神来,在温煦武的虎视眈眈下勉强维持得体的微笑:“在靖王府里,没有任何事情比温大公子更重要。这是近年来的王府家规。”
整个靖王府的嘴皮子都挺利索啊,他哥真进去了还不得被活吃了。
温余容不理会何碧,他很少在待客时这样冷落客人,不过这次他实在被李久的死缠烂打给恶心到了。
回以对等的礼物,意思就是咱们保持面子上的往来就可以了。
结果李久装傻装到这份上,真应了温煦武那句话,他这是要把一来一回变成有来有往。而温余容真是回礼也不是,不回也不是,至于退回去?那也得能退得回去啊。
温余容看着温煦武那毛躁的头发,伸手一擦,毫不意外地从鬓角上擦下一手冰渣,他又摸了一把他的前襟,被水打湿的地方早冻成了板状,再看看他那露在冷风里的脚脖子,温余容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把他扇回房去了。
温煦武心不甘情不愿地跳下地,对何碧威胁似的瞪视一眼才昂头走了。
温余容重新看向一团和气的何碧,何碧在心里已经将自家那个主子骂了个千儿八百遍,脸上仍然挂着温和的笑,仿佛他正在满园芳菲里赏春一般。
“感谢靖王殿下垂青。”温余容最终选择了最正常的回应,任尔东西南北风,他以不变应万变,“在下略备回礼,恭祝殿下新年如意,烦请何管事一并带回。”
何碧心中大定,这两位没一个好应付的,每次交锋都是一场硬仗,温余容能冷静镇定地回应,实在太好了:“是,小人一定原话带到。恭祝公子新年如意。”
温余容用卫伯的厨子提供的一头烤羊打发了李久,然后他对着李久的礼单看了很久。
都是些很细的东西,刷牙的青盐和刷子,洗漱的澡粉和澡豆,熏香,梳篦,面脂,甚至还有口脂……
以前李久还抱怨过每年的赏赐里夹杂着的口脂,后来看见南方士子被长安的风刮得皴裂的嘴唇后他服了他爹的主意。
虽然三十六件小东西,大多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