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胃疼,周局,要不我让刘平过去陪酒?”
“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周志勤说完就挂了电话,不再给黎淼说话的机会。
黎淼皱眉看著手机,本来答应带女儿去吃韩国料理的,看来又要爽约了。
果然,黎敏汐从舞蹈教室出来听她爸爸说晚上有应酬,要送她去爷爷奶奶那里的时候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周围不少孩子的母亲都侧目,看著这个不会哄女儿的爸爸。
黎淼蹲下来跟女儿讲道理:“汐儿乖,爸爸这是公事。如果不去的话,饭碗就没了。爸爸挣不了钱,谁来养活我们汐儿啊?”
“有妈妈,让妈妈挣钱,爸爸你陪我,你答应我!”
黎淼立刻一张俊脸拉得老长了,他压低了声音说:“不听话,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女儿一听,立刻停止了抽涕,结结巴巴的问:“爸爸,爸爸……是不是要和妈妈……分开了?”
黎淼一愣,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也不知道这话该从何说起。
等黎淼安顿好女儿,赶到酒店的时候,周志勤已经和人开席了。
黎淼笑著说罚酒,周志勤却将来手里的酒杯挡下了,黎淼心里还是有写微妙的变化的。就像他初当中干的时候的那种微妙变化,不算大,但是足够让他大脑发热。周志勤对他的态度明显是不一样了,这一点最近一段时间已经被反复的印证。
周志勤让人在自己旁边加了个位置,黎淼顿时有点受宠若惊。
平时这种大场面,他还从没坐过周志勤的身边。
黎淼虽然人坐下来了,可腰腿都像是离开凳子那样,紧张的收紧著,随时准备应对这位来考察工作的“湖北局老总”。
操著本地口音很重的普通话,辛叔平结果黎淼敬的烟,又就著黎淼的火点上,两人眼神交错,都在大量对方。
辛叔平跟周志勤算是同时提升的,只是运气比周志勤好那麽一点,如今已经是一把手。
两人年纪也差不多。不过周志勤看起来年轻很多,辛叔平因为头发稀少,还有大肚腩,所以看起来完全已经是酒囊饭袋的形象大使。
“小黎一看就是个做大事的人,老周你提拔的人都不错。不像我们那边,会做事的没几个,会捅娄子的多如犛牛。”
黎淼一听“多如犛牛”就差点呛出口水来,周志勤也是脸上无光。
辛叔平却完全没发现自己没把犛牛和牛毛拎清楚,反而一脸无奈的继续道:“我要是有机会,真想要求叫唤几个你们这边的人过去搞搞工作。”
“辛总过奖了,主要是周局给我机会,才能帮局里做些事情。”
“你看你看,连说话都不忘捎带上你,我真是嫉妒你啊,老周。”
“叔平你这是哪儿的话,湖北的人才多得去了,我们这里才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黎淼立刻狗腿的补充一句:“就是啊,湖北多好的地方,每年售电量都那麽高。我们这边才难,冬天缺电,夏天还要西点东送。”
“不说公事, 今天我们两兄弟出来高兴高兴,不说这些。还有小黎,你可是老周的干将,一起来喝一杯。”
辛叔平举杯,周志勤也懒洋洋的举起杯子,黎淼立刻起身,给两人把酒满上。
三人碰杯,又是一阵虚伪的你来我往。
黎淼空著肚子,喝了几杯酒便觉得上头。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这会儿周志勤处处捧著他,他必须得表现出上得酒桌下得农村的“大将风范”。
辛叔平本来也不爱喝酒,平时不过是应酬,今天见到周志勤本想休战一场,结果黎淼的出现又让必须在面子上端著。而且他不喜欢黎淼这个人。辛叔平看来黎淼就是条只会摇尾巴的狗而已,虽然嘴上尽是夸人的话,但是辛叔平根本没把这个人打在眼里。他忌惮的是周志勤,这个老友,太会搞人际关系了,做事又两面光,他们这个年纪,正是男人仕途的黄金岁月,都想再一步登天,升到总部当“京官”。辛叔平这次来这边,多少也有打探周志勤的底牌的意思。
黎淼不晓得周志勤跟辛叔平的暗流涌动,只见周志勤在辛叔平面前说尽夸自己的话,还称兄道弟,於是酒喝得更快了。细白的皮肤上浮上一层诱人的淡红,周志勤时不时的盯著他一会儿。黎淼知道,但是都刻意的忽略过去了。
酒局渐进尾声,周志勤跟辛叔平的话题也围绕著人事变动展开。当然是黎淼望尘莫及的那个级别的人事变动,所以他就乖乖的在一边吃菜,没敢插话。不过耳朵却成了全身上下最忙碌的器官。
有些从未听过的名字也渐渐被牢牢记住,而且黎淼很快就把周志勤的敌友进行的初级分类,甚至也看出了一些辛叔平的本意。
看著这两只老狐狸一面讲著兄弟情,一面互相试探挖别人的老底,黎淼感觉挺厌恶的。
即使已经见惯了,而且天天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厌倦的感觉也难以避免。
晚上又陪著两人在包房里唱歌,一群莺莺燕燕围著辛叔平,老男人的脸上放出一种异彩。大概权力的附赠品也是可以让人很满足的。
黎淼陪唱了几首老歌之後便缩在一边,他只觉得胃疼。
刚开始周志勤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以为他只是例行的多酒,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过来敬酒,周志勤才发现黎淼双手捏著拳头,头紧紧靠著沙发靠背,一脸难受的样子。
周志勤将身边陪他玩儿骰子的小姑娘推开,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