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站起身,不理会他的疑惑,走出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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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克斯是苏格兰的新教改|革领袖,创立了“苏格兰长老会”,曾被法兰西人俘虏关押,后逃往瑞士日内瓦接受加尔文门下教诲,去年回到苏格兰后,大力宣传新教教义,抨击天主教政|府,煽动造反发起内战,使得新教力量在苏格兰国内日渐壮大。
而默里伯爵是苏格兰女王的私生哥哥,信仰新教,也是苏格兰新教派系中的领袖,昨天吉斯太后刚死,他便与其他新教贵族们一起控制了王宫和首都,等待与英军联手同法兰西人一战,只是没想到留在爱丁堡的法军竟不战而逃…
于他们而言,信仰新教的英格兰女王是大恩人。
“陛下,我谨代表苏格兰全体臣民向您表示深切的感激,若无英格兰提供金钱与军事援助,这片土地将永远被邪恶迂腐的异教徒统治,感谢您让我们有了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治理和改造祖国的机会。”
默里伯爵上前一步,躬身亲吻伊丽莎白的指尖,尽管努力维持面容的庄重严肃,也难掩那双棕色眸子里闪烁着的兴奋光芒。
“这是一次出于正义的相助,致力于赶走法兰西人,而非英格兰对你们的侵略,记住,你们的女王是玛丽-斯图亚特,作为她的臣民,你们要永远忠于她。”勾着嘴角,满目仁慈宽宏,无形的面具将她生动冷艳的面容遮盖起来。
伯爵颔首,目光恳切道:“当然,这也是我们所主张的,只是现在玛丽女王身在法国,而苏格兰不能没有政|府……”
“难道现在苏格兰不是一个新教国家了吗?”冷声打断他的话,轻挑秀眉,暗沉的目光里充满暗示,倏然轻笑。
一缕阳光蜿蜒爬过伊丽莎白的头顶,给她冰冷的银灰色盔甲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泛起细碎闪耀的华丽,那双折s,he着璀璨光华的灰蓝瞳眸涌起幽幽暗流,仿佛穿过了时间的长河看透未来,眉宇间弥漫着大局在握的稳重自信,她,是顺应时势的胜利者。
“陛下所言没错。”
一旁的诺克斯长老看懂了她的神色,环顾四周众多军士,高喊:“天主教会不复存在,从现在开始,新教为苏格兰的国教!”
所有人跟着欢呼起来。
默里伯爵后知后觉地点点头,似乎不太敢相信,与罗马天主教会斗争了这么多年,居然真的赢得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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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没有多做停留,当即率领军队撤至利思堡,尾随的是“公理会”的几位新教贵族及其军队,除了护送她,还肩负接管利思堡的任务。
事情比她预想得还要顺利,原本她担心城中有诈,打算带这支英军和“公理会”叛军包围爱丁堡,武装夺取控制权,没想到默里伯爵倒是挺争气,没让她多费心。
“陛下!”
赶在太阳下山前,队伍抵达利思堡,四千英军驻守在这里,第二副将波普爵士前来迎接女王。
微风卷起伊丽莎白红棕色的发丝,纷扬凌乱,她坐在马背上,身姿依然桀骜挺拔,半眯起幽深的蓝瞳,点头道:“很好,波普爵士,你没有让我失望。”
男人嘴角扬起一抹骄傲的笑,神情自豪。
他顺脚踢了一下旁边捆着的俘虏,那戴着法兰西军队袖章的魁梧身躯倒在地上,然后,挣扎着爬了起来,翻了个大白眼。
还挺有骨气。
伊丽莎白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抽出佩剑,泛着凛冽寒意的利刃银光划破凝滞的空气,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没有逃跑,你很勇敢。”流利的法语。
言罢,手起,剑落。
明晃锃亮的银光掀起风声呼啸,j-i,ng准而狠绝地削下一颗血r_ou_模糊的人头,骨碌碌滚了几圈,停在她座下的马蹄边,温热粘稠的猩红色液体喷涌而出,飞ji-an了她满身满脸,这是,法兰西人的血。
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气,额角淌下冷汗。
丢掉剑,凝视着地上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头颅,冷声道:“就用你的血,祭奠那些死去的孩子们。”
这次是法军将领,下一次,就是苏格兰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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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回到斯特灵城,准备在这里休整一晚,翌日早晨出发返回伦敦。
空荡荡的驻地庄园里多了两匹高大j-i,ng壮的黑色骏马,伊丽莎白在诺克斯长老和两位副将的簇拥下,驭马进入庄园大门,她手上提着法军将领的头,血滴了一路。
视线里映入一道娇小纤瘦的身影,乌黑柔长的发丝飞扬在半空中划出凌乱的轨迹,在停下那急促到险些跌倒的步伐后,像失去翅膀与力量的天使,无声坠落。
她,怎么会来……
那双澄净明亮的黑眸里燃起一丝欣喜,却在视线触及到伊丽莎白身上那些斑驳干涸的血迹时,陡然褪去所有光彩,蒙上一层混沌的迷雾,咸涩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脸庞,抽搐着淹没了呼吸。
像一柄利刃刺穿了心脏,温暖的血r_ou_紧紧包裹住那片冰凉,迸开无数细碎的裂缝,疼得伊丽莎白蹙起了眉,手一抖,丢开那颗头颅,翻身下马,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谁带你来的?”
低冷的语气里隐隐透着怒意,江心言不禁打了个哆嗦,鼻间钻进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急切地她身上摸来摸去,哽咽:“你受伤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