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要有丰富的感情呢,像我,孤身一个人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每天都在想家,没有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就连她……”
停顿了一下,漆黑如夜的眸子里泛起朦胧雾气,有些惆怅和迷茫。
“我知道她并不相信我,可是谁让我犯蠢一样地喜欢她呢,我总在想她今天会不会来找我,或者我要用什么借口去找她,见到她时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被动且傻,还自作多情,是不是很可笑?”
“有时候她那么温柔,让我忍不住想靠近,有时候她又那么冷酷,我很害怕,一点点也看不透……可能因为我们不属于一个世界的人吧,她是名垂青史的女王,而我只是沧海桑田中的平凡过客,隔着四百多年的光y-in,怎么会有交集呢……”
“命运真是爱跟我开玩笑,我怕我走进这个玩笑就出不来了…”
眼中雾气渐浓,模糊了江心言的视线,心头的窒息感却逼出她唇边扬起的笑容,牵动了面部肌r_ou_,晶莹的泪珠不慎滴落在兔子背上,打s-hi了一小片灰棕色的皮毛,晕开一抹咸涩。
怔愣,抬手迅速抹去眼泪,吸了吸鼻子,环顾寂静无声的四周,没有人看到,这才放下心,收敛了泪意,揉着灰砸被沾s-hi的毛发,自嘲道:“你瞧,我这又在犯蠢了,幸好是说给你听,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否则就饿你肚子。”
小东西并不理她,只一个劲啃萝卜。
等它啃完,江心言牵着绳子站起来,理了理头发衣裙,一人一兔往花园另一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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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y-in冷寒风吹过空荡荡的园子,廊柱背后转出来一抹白色身影,静静地凝望着女孩儿远去的方向,灰蓝色的眸子里交织着理智与疯狂的博弈,然后,心中紧绷着那根弦,突兀地断裂。
一缕红棕色发丝从头上那顶象征权力的金冠里垂落下来,伊丽莎白倚靠着廊柱站立,身上的礼裙和首饰太重,她却在此刻才觉出这份重量,仿佛穿透肩膀生生压在了心上,压到呼吸随心跳一块乱了…
好不容易从疲累的表演中抽身离开,想一个人走走,以缓解心里的倦意,却不想听见了这番委屈纠结的自言自语。
似乎命运,也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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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夜,宫廷迎来盛大的晚宴。
宴会在白厅举行,这个面积约六百多平米的大厅被布置得相当富丽堂皇,j-i,ng美的橡木浮雕天花板穹顶绘满j-i,ng美的宗教彩绘,不计其数的树状吊灯和烛台上装点着上千只蜡烛,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光芒,除此之外墙上还点有壁灯,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两侧巨大奢华的壁炉散发出温暖热量,将冬夜里凛冽的寒气隔绝在室外,也充当了一部分光源角色,其上方挂有j-i,ng美的壁画和壁毯,侧边石柱上各一盏多脚烛台,雕刻着玫瑰与狮子这两种代表王室的图案。
由几十位宫廷乐师组成的乐队坐在大厅一角,怀抱鲁特琴、竖琴、长笛和小提琴演奏着一曲又一曲背景乐,合唱团成员们和着悠扬婉转的旋律高声演唱,为晚宴增添着热烈高亢的欢快气氛。
前来赴宴的宾客们有英格兰贵族,也有外国使臣,有独自一人出席,也有带着女伴的,无不j-i,ng心装扮,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间仪态优雅,风度翩翩,大厅门口处的御膳总管拿着名单和手杖,一边核对身份,一边给每位来宾按等级安排座位。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全套的金银餐具,用以c-h-a花作装饰的是来自东方的瓷花瓶,桌面铺着被缝合在一起的花缎面亚麻桌布,摆满了培盘、瓷碟,配上成对的晶莹剔透的琉璃高脚杯,折s,he着烛火光芒,每一个细节都死扣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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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的排场,江心言没见过。
她紧张得握住了珍的手,好奇而克制地打量周围的一切,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两眼放光。
“这么多人,早知道我不来了…”
哀怨地叹息,被领到座位坐下,胆怯地看了眼热闹的大厅,那些笑着拥抱寒暄的贵族里面,没有一个是认识的,就连讨人厌的凯瑟琳郡主都不在。
身边的宾客们陆续落座,侍从们端着水盆和手巾从大厅侧门鱼贯而入,每个座位背后除了站着各自的仆人,还有两个手持蜡烛照明的侍从。
珍不能跟她同席,离了人的她,在陌生喧闹的环境中更加焦虑,坐她附近的宾客们都投来探究的目光,她只能低埋着头辛苦地躲避。
还没开始,她就想赶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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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传来手杖敲击地面的沉闷声响,伴随着礼官的高呼,大厅里悠扬的乐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威严壮烈的小号声。
——he queen!
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齐刷刷地站起来,面朝门口方向俯身致礼。
盛装的伊丽莎白款步踏入大厅,高高盘起的长发上佩戴着奢华璀璨的宝石金冠,一袭红裙热烈似火,缀以琳琅满目的华丽珠翠,散发着熠熠生辉的耀眼光芒,她步态稳健,头颅微昂,冰冷的灰蓝色眼睛直视前方,裙边随步伐轻轻擦过地面,在一片高亢庄严的小号奏乐声中走向主位。
在她身侧两边,跟着凯瑟琳郡主和莱蒂西亚,后面并行的是阿什利夫人和诺利斯夫人,以及其他侍女。
女王入座后,晚宴就算正式开始了。
御膳总管将各类餐点分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