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抖抖的,生怕他就这么去了。
拧个手巾搭在他额头上,帮他降温。
一个时辰过去,一点好转的意思都没有。
又等了一个时辰,还是不见好转。
我慌乱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后来走出去,使劲拍打园门,高喊“来人”。
外面静得连个鬼都没有。我又走回小鱼身边坐着,一筹莫展,直到天亮。
早上的时候,小鱼的温度稍稍降了些。我扶他喝了些水,他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我去门口,等着那个送饭的。实在怕小鱼有个好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我今天也得叫个管事的来。
左等右等,过了晌午,太阳都转西了,也没见一个人影。
气得我真的想骂人了。天天给我吃咸菜也就罢了,今天,居然连窝头也没有。还真想把我活活饿死不成?
说起来还真饿了。
我回房里看看小鱼,他还在睡。摸摸额头,不是夜里那样烫了。我略微放了点心,去后院挖野菜。
拿了一棵小鱼昨天漏在井台下的野菜作样子,比照着,学着小鱼把叫做野菜的草连根带叶的从土里挖出来,抖落根上的泥土,码放在一起。
一边挖,一边心里盘算着不管怎样也得让小鱼先喝点热烫出出汗,等一下就去点火,大不了把窗户拆了烧火就是,还有书房里的书,挑些不入流的拿来烧火救人也算物尽其用吧。……
没注意身后有人蹑手蹑脚走了过来。
“这是干什么呢?”磁性嗓音,饶有兴致的发问。
我的心一阵狂跳:有人来了,小鱼有救了!
可耶律丹真的下一句话就把我满心的兴奋和感激按进了咸菜缸里,又苦又涩。
“你要拔草,让宫人做就是了,干吗自己来,看,把鞋都弄脏了。” 他在我身边蹲下来,还兴致勃勃拿起我手边的野菜看看。
看着他一脸愉悦的表情,我在心里叹气,傻人果然是最快乐的。
看看地下的野菜,我把他手里的那棵拿回来,轻轻放好,继续采挖。我相信他也是无心之过,只是我已经饿得不想跟他理论了。有气无力地解释给他听。“这是野菜,吃的东西!”
“吃?” 耶律丹真有些反应过来,收起了津津有味的探寻,转而一脸的疑惑中带了机警的质疑。“给谁吃?!”
我停下手,淡淡回他“我吃!小鱼也吃!”拾起野菜准备走了,我抬眼看他。
往日的雄鹰呆头鹅一样愣愣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章
后来听给小鱼治病的御医说,野菜的事牵连了许多人,内情颇为复杂,似乎还有几个家里很有背景的嫔妃和侍卫长什么的卷在里面。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大概能猜出个一二。耶律丹真走的时候肯定留了话,对我这里有所安排。那些人碍于圣命进不了我的园子,但也由此可以挡开其他人,转而对我出手。
咸菜窝头是用来逼我闹事的,我若中计出去半步,他们就可以编出一万个理由来堂而皇之除掉我。到那时,生米煮成熟饭,等耶律丹真回来查问起来,他们只要认个失职的过错,再找两个替罪羊出来严惩一下也就没事了。也许还能顺手牵羊清除异己,巩固派系势力。
一举几得的算盘当真打得清脆惬意。可我偏偏硬忍了下来没出去闹事,想必让他们很失望吧。
也不知道耶律丹真是怎么处理的。他严惩也好,偏袒也罢,那都是他的事,我不感兴趣,自然也不去关心。小鱼的风寒发热好了,是最让我高兴的事。
耶律丹真过来找我一起用膳的时候,我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今天我在朝上和众位大臣分析南朝富国的诀窍,” 耶律丹真吃得兴起,打开话匣子。“他们议来议去,都不得要领。”
说到南朝的事,我倒是有些兴趣。“怎么个不得要领?”
“他们说南朝富裕是因为南朝占尽天时地利,物产本就丰富,农人又格外勤劳,因而富裕。” 耶律丹真想起朝上的事就皱眉。
“说得也没错啊,”我随口答了,悄悄夹走他面前好吃的青菜,我的那份已经吃完了。
最近我才弄明白北庭宫廷的规矩,不是南朝那样大家在一个盘子里夹的吃法,而是各人的饭菜各自分开,各人只能吃自己面前的那些。我之前满桌子尝菜的做法,实际上是在抢他的菜吃。
“可我总觉得这不是根本。北庭也有勤劳的农人,却没有那样的收成。” 耶律丹真锁着眉头又陷进了白天的辩论,没注意我的小动作。
“南朝物产丰富,是因为南朝有先进的农耕技术,而这些技术的推广使用,跟南朝的兴农政策分不开。”我边吃边说。这菜真好吃,配料用味都十分讲究,又鲜又嫩,比野菜顺滑多了。
耶律丹真不作声,想着心事顺手把自己青菜的盘子挪到我面前。
喝口汤,我看看旁边的人。“兴农政策不是单纯的鼓励农人种地,而是利用税率吸引农人主动上缴。上缴的越多,所交赋税的税率就越低,农人得到的实惠就越多。如此形成良性循环,于国于民都有利可图。”
这么简单的事有必要在朝堂上举棋不定么?!
“着啊,” 耶律丹真一拍大腿, “我若是依样画葫芦把这兴农政策学过来,北庭不就可以解决粮食问题了?!”两眼烁烁放光,跟荒郊野地里看见金元宝了似的。
哼,我轻笑,“你又忘了,南朝的兴农政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