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
老头抖了抖钱兜里的两文钱,万分不舍的买了一个馒头递给他。“遇上你我倒了八辈子的霉,吃/屎吧你…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尉矢。”
“师傅,尉矢有什么涵义呢?”
老头翻白眼:“就是祝愿你天天有肉吃,餐餐有美酒的意思。”
他声音甜甜的道:“好!”
老头领他到了郦王宫,进宫前叮嘱他:“别人要是问起你身上的香怎么来的,你就说天生的。”
“为什么?”
“知道开肠破肚吗?”
“不知道。”
老头再翻白眼,拖他到市集看屠夫杀猪宰羊。“这下懂了吗?”
“懂了!”
老头满意道:“孺子可教。”
老头领他进了宫,他第一次见到那么豪华高大的房子,一路上大惊小怪、欢呼雀跃。老头在一间特别宽敞的房子里跳起了大戏,他在一旁木愣地看着,看着宫女,看着摆设,看着郦王和郦王妃。
老头跳完大戏,拽着他扔到床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晋奴。他当时就呆了,从未见过那么可爱的小孩。
后来,老头拿到一大笔钱就把他甩了。
郦王和郦王妃对他很好。“从今往后你就住这里,好生与奴儿为伴。”
“我饿。”
王妃笑眯眯的吩咐侍女:“备膳。”
从那以后,他果真天天有肉吃餐餐有美酒,他越发喜欢老头给他起的名字了。遗憾的是他从不知道老头叫什么,久而久之,就连老头的模样都忘了。
尉矢大力扼住舒晋的手,在胸膛上划出一道口来,渗出大片鲜血。
舒晋再度受惊,手忙脚乱地挣脱了尉矢,扔掉碗片,捂住他的伤口,夹着哭腔喊道:“来人,太医!”
尉矢竭嘶底里:“我一直藏着这个秘密,不是害怕开肠破肚有多痛苦,而是害怕没了这个天意’就没资格伴随你左右了郦王!”
第136章
侍卫赶忙将尉矢捆绑起来,以防他失控。太医迅速地给他止了血,包扎好伤口。众人见气氛紧张,纷纷退了出去。
舒晋怀着一颗示弱的心来跟尉矢道歉,但听尉矢诉尽衷肠又倔了起来,他脾气是不好,但都是尉矢纵的。尉矢的每一次退让都令他误解为别人对自己言听计从是理所当然,尉矢方才的话又让他想到尉矢对自己的好是一种偿还,天经地义的偿还。他窃了自己的药,自然是欠了自己一生,他一辈子也得赔不完。
而他纵是擅察人心,却从不知尉矢对他义无反顾的姑息是出于对他未曾减弱一分一毫的宠溺。
“那你就该好好听话,回鹿州去。”他说的自然而然,像搁置一件归属于自己的东西,无须考虑东西的想法。
尉矢苦笑:“我以为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们会相待以诚,原来我一直是一条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早知你是这样,我决不让你出蓬莱!”
舒晋心有点痛,但依然傲气。“难不成你还想相敬如宾?我对你从来颐指气使没错,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爱怎么处置你全凭我心情!”
尉矢对舒晋的迁就近乎奴性,舒晋一横他就会软下来,好似生下来就是为了宽容他。“你爱怎么驱使我我没有怨言,可有鱼,你别碰他!”
“有鱼?你私底下都这样叫他?”
舒晋情绪中多了一份嫉恨,拇指撩起了尉矢的下颌,将眼中的邪煞裸/露的展示在他眼前。他不长的指甲深深掐进尉矢的皮肤,好似在尉矢面前袒露真实的自己是一件多么有勇气、多么痛快的事情。“我也想不到我养了这么多年的狗居然帮一个外人反过来咬我。”
尉矢自贬是狗是气头上的话,不想舒晋却替他肯定了!他双眼一阵昏眩,哑然了片刻。他忽然想起封淡淼讽刺他的一句话——“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将心错付的人,是你自己。”
他啼笑皆非,封淡淼都看出了舒晋的猫腻,只自己看他如玉无瑕。
“哈哈,哈哈…”他丧病的笑着,不敢问舒晋背地里还做过什么,但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愿意会往好的方面想,就怕全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退一步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舒晋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又怕尉矢猜不透,便明明白白告诉他,“从刑贼覆没晋郦那一刻。”
舒晋永远记得那个残阳似血的傍晚,郦国面临了一场巨大的浩劫。
三十万郦兵被坑杀,满城百姓被驱撵。刑人将郦王宫围得水泄不通,刑将麻木不仁的下令道:“晋氏一个都不能留!”
于是宗亲、大臣、嫔妃无一幸免,都成了刑刃下的亡魂,血淋淋的王宫像下了一场赤色的大雨,他吓得嚎啕大哭。
“不许哭!”王妃捂住他的嘴巴,抱着他携着尉矢躲过一双双巡视的眼睛,逃到了后花园。花园里有一片假山,假山深处有一道隐蔽的石门,门后是一条暗道通向宫外。
王妃刚刚寻到那扇门打开,就被封源挡了下来。封源打量了他们片刻,毫不犹豫的拔开剑。王妃将他往尉矢怀里推去,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封源跟前,一边磕头一边求饶,把头都磕烂了,鲜血直流。她看见封源身后跟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像逮住了一个契机,哭求道:“元帅亦为人父,该知失子之痛,愚妇死不足惜,但求求你放过这俩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封源的手抖了抖,于心不忍,可他王命在身又不敢放人。封淡淼栗栗危惧,扯住封源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