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莲兮捧着发冠,鼻端酸涩又起,哭丧着脸问:“这发冠虽生得与我那顶一模一样,但是单看纹理便知道,毕竟不是从前那顶,你究竟是怎么……”
封郁取过发冠,重又伸手替她梳发绾丝,柔声解释:“你那一顶玉冠,从高处摔落在山脚的草丛里,玉片四散,我怎么也不能找全。既是残片不全,拼出的玉冠便也有诸多裂痕,我没别的法子,只好去找质地相似的玉石,照着原来的模样,雕琢了一顶新的发冠。你看在本尊一凿一枘,功夫不易的份上,多少也该笑一笑,开心些才是……”
“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银笏已死,碎了便碎了。”
“其实也不费事,我也是这些日子闲极无聊打发时间,做着玩玩罢了。”见莲兮眉头紧蹙,满是愁云,封郁便伸指在她的额心蹭了两蹭,想要将那一道苦兮兮的沟壑抚平。看着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笑了笑,又说:“那顶发冠莲兮戴了百余年,既是难以割舍的心爱之物,又何必嘴硬逞强?”
不错,他总能轻易洞悉她的心思。那样的了解,并非来自于生硬刻板的卦数,倒像是常年亲身亲眼的体会。他知道她所珍惜的人,她所珍爱的东西,而她,却始终没有胆量去揭开他的心事。
他最爱的物件呢?他最爱的人呢?
她竟连一分把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