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左手,止不住全身颤抖。
你的父母......昨天车祸......;
去世了......;
窗外的雨声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古川真觉得脑子里只有唰唰的巨大声响。今天是四月二号了,愚人节好像是在昨天。
发线早已经后退的校长不住的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带着眼镜的年级主任和声音早已哽咽的班导老刘头,战战兢兢的叫着古川真同学。古川真同学?古川真同学?!
窗外的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古川真就这样失去了知觉。
在医务室的床上醒来,古川真注视着早已发黄的天花板,异常冷静。冷静的让守在一边的老刘头心里阵阵发寒。
古川真在思考。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尽快认领父母的议题,让他们入土为安。父母是双职工,有保险,而且家里还有为他上大学存的一笔钱,费用应该是不缺的。
还应该通知一下父母的朋友们,好在祖父母、外祖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要不然不知道会怎样的伤心。古川真心里非常清明,身体却很倦怠,不想动。
他应该哭的,应该觉得悲痛万分、生不如死,像所有电视剧演的一样,哭的肝肠寸断。但他没有,他觉得自己感觉不到任何悲喜,甚至时,出奇的理智。
于是,他从嘎制作响的木板床上爬起来,向宿舍走去。途中给李叔叔,父亲最好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老刘头,一直忐忑不安的跟在后头。
古川真回到宿舍时,还是上课时间。在本该空无一人的宿舍走廊上,沈名扬高挑的身影异常显眼。几乎是出于惯性,老刘头怒喝出声:;上课时间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种时候你还要追究这些吗?;俯视着才161cm,全校老师中唯一一个敢对自己摆出师长架势的中年男人,沈名扬成功的让他闭嘴。
等到古川真打开门进去,宿舍里传来柜子开合时的声响,老刘头才情声问到:;你......都知道了?;
这学校里还有不知道的?;
丝毫不介意沈名扬不带一点尊敬的语气,老刘头的眼神飘向了古川真的宿舍。
你......没什么看法?;
有什么看法?不就是喜欢男人吗?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
啊?!;
老刘头瞬间惨白了脸,警惕的看着沈名扬,只看到一脸戏谑的表情。
呼。你就别折磨我的神经了,谁不知道你换女朋友的速度。;吐出教育者不该说的暴言,老刘头没有一点自觉。
她们不是女朋友,是性伴侣!;
刻意加重语气,顺利地看到老刘头脸色开始发青,沈名扬低低地笑出声。
你快去跟校长汇报情况吧,他的海岸线又要后退了。;
那他......;
你难道还能陪他回家不成?;
顺利打发了老刘头,沈名扬提脚走进了古川真的宿舍,在他对面的床铺上坐下,随便的像在自家的客厅一样。
你的父母是经不起折腾的。;
从这里到你家,三个小时的车程,你以为会有什么车愿意运载遗体吗?;
你!!;愤怒地转过身,古川真地眼里几乎冒出火来。
不如一切从简吧。;沈名扬严肃地望着古川真的双眼,低沉的嗓音有一种不同于寻常的气氛。
在城郊的公墓里找个地方。;
古川真找不出理由反对。尽管沈名扬说的都是事实,他却本能地想要反驳。这个男人,一直以来总能轻易的挑拨古川真藏得很深的反骨。
无论是无视自己的意愿擅自安排了父母的归宿,还是长久以来对他纠缠不休,都让古川真郁闷的不行。
你住学校不方便,住我家吧。;
5
白色的床单在眼前掀开,露出躺在那里的,因为车祸而面目全非的母亲的脸时,一直紧握着拳头忍耐的古川真膝盖发软,;的一声跪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地开始呕吐。
吐出来的秽物在冰冷的太平间的地板上散发着令人皱眉的臭味,沈名扬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注视着跪在地上不断呕吐的男孩。
仿佛要连胃都要呕出来,古川真呕的眼泪都出来了,甚至开始痉挛。
沈名扬没有料到他的反映会这么厉害,皱着眉头剥掉他身上被弄脏的上衣,用比一般成年人都要健壮的手臂抱起已经虚脱地躺倒在地上的古川真,用手帕擦拭着他脸上的脏东西。
走吧?;
再看看......我爸爸......;古川真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就要自己站起来,推拒着沈名扬的手没有一点力气。
别动,我抱你过去。;
用下巴示意王源去掀另一张床上的白布,沈名扬抱着古川真走了过去。
呜~;
捂住嘴巴,古川真胃里涌出一阵阵的呕吐感,但他早已经连胃液都吐的一干二净了,只能难受得干呕。
沈名扬代替古川真打理好了一切,看着一身麻衣的男孩跪在灵堂上,摇摇欲坠。
古川真一直没有哭,不停地干呕,只是没有再痉挛。
因为无论吃什么都会吐出来,古川真只能靠打点滴来补充体力。
那个被他称为李叔叔的男人不停的劝说他哭出来会好一点,始终一筹莫展。一直到葬礼结束,那个满脸愁苦的男人还是不放心,走的时候不停的叹气。
打发了过来帮忙的兄弟,沈名扬搂着明显消瘦了不少的男孩上车。
三天不眠不休的古川真脸色蜡黄,黑烟圈重的象是被人揍了两拳一样,闭着眼睛躺在沈名扬的怀里,他连抬起眼皮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