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泪俱下的模样,倒像是有几分伤心,至于真正原因为何,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想到自己跟着黎峻几十年,在他心目中半点儿地位都没有,不禁又悲从中来。如今不但斗不过眼前这个私生女,就连那个死了二十多年的人她都斗不过,注定要败在关芸母女俩的手下吗?
“病人是突发性脑溢血,现在虽然抢救过来的,但是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即便清醒了,身体也未必能恢复正常,引发的中风症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褪去。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永远都这么躺在床上,做一个植物人。”
这句话,既是代表她死去的母亲,也是代表她自己说的。不等黎乐雅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让她窒息,只怕再多待一秒钟,都会脑袋缺氧。
眼看着场面失控,医生只能看向在场最冷静的唯一一个男人,“你是病人的亲属吗?”
恨命运的不公平,恨男人的狠心和负心,更恨那恬不知耻抢夺他人老公,破坏别人家庭的贱女人!可她还能怎么做呢?难道要把关芸从坟墓里拉出来吗?还是到处去寻求什么灵丹妙药,让黎峻失去记忆?
应了一声,明可帆便担忧地看着怀里的人儿,“还能走吗?我得先把手续办了,不然后续用药和手术的安排都跟不上,顺便打个电话回去问问老头儿,他好像有个朋友是脑科的权威。”
“当时,爸爸就是在跟我谈起他和若斐妈妈当年的事儿,然后说到如今跟若斐形同陌路般,情绪很低落,甚至在自责不已。他还说,只要若斐肯叫他一声‘爸爸’,哪怕要他做任何事儿,他都不会犹豫……”
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看着里面病床上的人,黎乐雅继续说“从小,我就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爸爸一直都说我是他的骄傲,在大学教师的生活区里,我也是大家都喜欢的小公主。可是事情慢慢就开始有了变化,爸爸变得不喜欢回家,甚至在面对我的时候,变得严苛了许多,开始嫌我娇气,嫌我不够大度。这一切,我并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以为,只是我不乖,所以爸爸就没有原来那么喜欢我了。”
“还没有。”明大少淡然地回了一句,状似不经意地问“是什么引发突然昏厥呢?之前只听说伯父心脏不太好,照理说应该是受了刺激才会这样的。伯父晕倒的时候,有谁在旁边吗?是谁第一时间发现的?”
回到家,车子就那样歪七扭八地随意停在院子里,进了玄关连拖鞋都没换,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上了楼。推开卧室的房门,就看到那抹生过孩子仍然略显单薄的身子坐在阳台那里,光着脚,抱着自己的膝盖。
从身后搂住她,却被那有些微凉的温度给吓到了,比体温更冷的,是女人的声音--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儿在瞒着我?身世的问题是因为顾念我怀孕了,怕我受刺激。那你舅舅呢?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吗?我很好奇,你每天面对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你觉得从今往后,我还能再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