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用他那拂尘点一点我:“你徒儿……无性命危险……至少十年之内……不会暴毙……他……也不伤害……掳去的……女子,你先听我……慢慢……道来……”
我气得差点犯了嗔戒,我反问他:“他把我徒儿掳走了难不成不伤害她还供着她不成!”
太白金星像个坏了的木偶一般,行动缓慢地往一边走,示意我跟上:“不错,他还真……供着……”
……
这就更变态了好吧!
太白金星徐徐说道:“玄镜其仙……无需担心……他不过是忠心的一条狗,你若是担心……最好担心他那主人,只怕是……修为同我……不相上下。”
太白金星带着我往他殿里走,可是我不想和他一起走,他走路太慢,我能被他磨死。
谁知道他将我请进殿里,把我那徒儿咣铛一声关在门外,一把扯住我将我拉进去,语速忽得飞快了起来:“观世音你有所不知,他这主人我头疼了几千年也没结果,如今你来了可真是太好了!”
……等一下,你可以这么快说话啊?
那你这几百年都在做什么,倚老卖老吗!
太白金星看见我错愕的眼神,道:“你不知道,我何其不容易,我在玉帝身边伴君如伴虎,除了装糊涂倚老卖老没别的可做了!省得他哪一日忌惮我把我搞得和那天蓬元帅一般的下场啊!”
这里面信息量太大,我害怕。
太白金星道:“观世音你有所不知,这玄镜原本只是远古上神的一面镜子,久而得以有灵智,他的主人原是一条九头青蟒,昔日里与玉帝相恋,因他遭了八次劫,八条命都救了玉帝,然而她虽然修为强大,却并非正统,因而玉帝修成正果之后将她驱逐,这青蟒化作人形时,恃美傲世,哪儿肯这般被人驱逐,遂与玉帝大战,被打死r_ou_身,魂魄逃逸,因与神有怨,不敢入六道轮回,这玄镜是个忠心的,数千年里不断为她寻找r_ou_身。”
我问:“所以你才觉得他可怜?”
太白金星道:“并非如此,他最开始的时候,并无全然的灵智,只是个傀儡,青蟒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但是修行了这数千年,如今神智健全,如个孩童长大,他视青蟒为母为主,青蟒却只视他为鹰犬,所以我说他可怜。这孩子心里有一丝善念,若是能渡,还请菩萨渡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圣父的光环。
然而我说:“不,他把我徒弟抓去了,我不渡他。”
太白金星:“……”
我顺便给他补充:“我这人,偏心。”
太白金星瞪眼看我半晌:“我这人,也偏心。你不渡他,我不和你说了。”
我很温柔地威胁他道:“你要是不告诉我怎么把我徒弟救出来,我就把你能好好说话这件事捅到玉帝那里去——”
太白金星这老头吓了一跳,险些跳起来和我打一架。老实说,他平时拄着根拐杖,颤巍巍的样子,我总怀疑他不日就要入土,现在竟健步如飞,语速跟打机枪一样,真是碎了我的三观。
他只得道:“好吧!但是我实话同你说,他可万万不能死。因这青蟒没有r_ou_身,他将你的龙女摄去,必定是要给青蟒做容器,这魂魄或许在她自己身上,或许不在,可除了他和青蟒二人,再无人知道这剥离魂魄的法子,若是他死了,青蟒的魂魄便永远留在她身体里,你只能为龙女再塑r_ou_身了。这玄镜,你要找他也不难,只需要从镜子里看他,以你的能力,定然不久便可找到。”
我说:“那若是到了必要的时候,如何克制他,如何打破镜像?”
太白金星道:“你只需再寻一面镜子,或是水潭,以金玉之物打碎里面的幻像即可,切记是金玉之物,金的最好,玉的可伤,切记切记。”
我得了法子,临走,对他道:“老李,讲真的,以前我很把你当朋友的。”
太白金星一头雾水:“观世音,你这是何意?”
我指指他,又指指我自己:“以后咱俩算是完了,我见了你不打你,是我大慈大悲,救苦救难……”
太白金星道:“什么?”
我说:“我同你说我有一个徒儿被那玄镜掳去了,我南海三个徒儿,除了我今日带来的惠岸,还有两个,你如何便知道一定是龙女?你怎么知道那青蟒这一次不想换个男身试试?”
太白金星急道:“那玄镜每十年摄一美貌女子去,自然是龙女——”
我望着他,道:“不,他先是摄了一个花妖去,却将花妖尸身丢了,在宝象国摄走的龙女。”
我看着他,道:“宝象国还有谁,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可他一界散仙,近几年才开了灵智,如何知道上界如此多事情?”
太白金星叹气道:“罢,实话说了,是我指点过他,可这青蟒地位特殊,我也只想等她一点点耗死,你要知道,若是她再借风而起,又是一场大战,我只想息事宁人,只是不曾想殃及了你的徒弟。”
我说:“你既指点过他,那宝象国没有丢了公主也没有大乱,想必早些时候你就知道他摄了龙女去了,但是你到现在我走投无路才说与我听。老李啊,人家都是借花献佛,你是借刀杀人啊。”
我在他肩上拍了拍,感慨道:“厉害啊。”
我早就说他们把我们西天当成垃圾桶,现在想想,岂止是垃圾桶啊。
末了,带着惠岸,从这是非之地抽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