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大汉的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的表情,愈发起劲的叫嚣:“你来呀,你不来就是孙子!”
就在这时,狱卒的肩膀被一只大手扣住了,回过头就要破口大骂,等看清身后人的脸却立刻没了声音。
“萧、萧先生……”
萧有德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十分温和,“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
狱卒生生打了个激灵,这个萧先生可不是好惹的,凡是落到他手里的不死也要脱层皮。想到这里,狱卒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毒,便将刚刚大汉的所为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哦?”萧有德听得有趣,“震关北?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两年前被少帅掀了山寨的胡子?”
“可不是。”狱卒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几个匪首都砍头的砍头,吃枪子的吃枪子,就这个家伙,一直关在这里也没个说法。”
萧有德点点头,示意狱卒打开铁门,“你们都留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是。”
跟着萧有德的大汉都是一身黑短打,腰际鼓鼓囊囊,一看就揣着家伙,满身彪悍之气。狱卒常年跟牢里这些穷凶极恶的犯人打交道,自然能看出他们都不是善茬,不由得退后两步,一声不敢再吭。
萧有德一间接着一间牢房的走过,路过关押王小姐的囚室时,脚步顿了一下,“王典茹?”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王小姐立刻抬起头,看到站在囚室门口的萧有德,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下扑过来,跪在地上抓紧了囚室前的铁栏杆,“你是来接我出去的,是不是?!”
萧有德摇摇头,似乎在笑她的天真,不再理她,转身走向对面的囚室。站定了,看着囚室里满身戾气的大汉,开口说道”“震关北,或者该叫你孟二虎,想不想从这里出去?”
“出去?”孟二虎嗤笑一声,“去哪里?法场?”
“西伯利亚。”萧有德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你被抓到后一直关在这里,可想过为何没有杀你?无非是你虽为匪徒,却不失侠义之心,只抢劫劣绅贪官,从未伤害百姓,对孤寡贫苦多有周济。少帅敬佩你的侠义,打算给你个机会。”
“西伯利亚?”孟二虎掏掏耳朵,“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萧有德笑了,“你被关在牢里,恐怕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就在几个月前,少帅带兵在满洲里狠狠修理了老毛子一顿,还从老毛子手里抢了地盘,要了五千万大洋!”
“什么?!”孟二虎瞪大了一双虎目,“你可别诓我!”
“我有什么必要诓你?少帅的本事,你不是亲身领教过吗?”
孟二虎不说话了,萧有德接着道:“如今,少帅打算再和俄国人讨点利息。孟二虎,据我所知,你一家子都是被老毛子给祸害死的,走投无路之下才落草为寇,如今给你报仇的机会,怎么样,做不做?”
听着萧有德的话,孟二虎一双钵大的拳头狠狠的捶击着地面,想起当年在海兰泡惨死的家人,胸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报仇?杀老毛子?
“我做!”孟二虎猛的抬起头,“只要能让我报仇,老子什么都做!”
“好,是条汉子!”
萧有德一声大喝,叫狱卒来打开牢门,狱卒还有些不情愿,只说这孟二虎狡诈多诡,又力大无比,若是……不想孟二虎一瞪眼,高声道:“我孟二虎对天发誓,如有虚言,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就算投胎也做个畜生!”
“打开吧。”萧有德说道:“这样的汉子不会说谎。”
狱卒这才打开了牢门。
和孟二虎一同被萧有德从狱中带走的还有另外两个重刑犯,他们身上都背负着不下一条人命,犯了重罪,却又情有可原,其中一人杀了为害乡里的劣绅恶霸,更是有数十村民送来血书,为他求情。
如今,他们都将被送往西伯利亚,在那里,他们会有一个新身份,开始新的“生活”。
牢房的门被关上,光明消失,阴暗再度笼罩,王小姐全身瘫软的趴在地上,嗓子已经叫得沙哑。她什么都不想了,她只求能有个人来,把她从这里带出去……
就在这时,牢房的门又一次打开,狱卒扯开嗓子,“开饭了啊!”
犯人们全都涌向囚室门口,牢房的伙食和猪食没什么区别,即便是猪食,也能帮这里的人继续活下去。
王小姐闻到那股艘水一般的味道,忍不住的作呕。等到她的囚室前,狱卒却从推车里取出了一碗米饭,上面还铺着几块红烧肉和几根青菜。
将饭碗推进牢房,狱卒压低了声音:“外边有人关照的,吃吧。”
若是以前的王小姐,对这样粗陋的饭食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可被关到牢房至今,她粒米未进,闻到米饭的香气,口中不自觉的开始分泌唾液,在狱卒走后,终于扑过去端起饭碗,狼吞虎咽起来。
狱卒摸了摸揣在怀里的几个大洋,进了这里的,除非像孟二虎几个,“老天”开恩,否则压根甭想再出去。反正早晚都是一个死,早死晚死,还不都一样。
楼家的大门前,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李谨言笑着迎接来贺喜的宾客。楼少帅站在李谨言一旁,看到人群中的萧有德,当对方示意事情办妥之后,点了点头。
两顶大红的花轿抬到了楼家门前,两个新郎官,一个军装挺拔,一个长衫儒雅,贺喜的宾客交口称赞,全道这两门亲事是天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