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野心念一动,向他走去。
“你怎么还没走?”
白晚听到他的声音,肩胛骨像两片蝴蝶的翅膀轻轻一颤,仿佛极不情愿地,但还是转过身来。
“我待会儿要去趟录音室,在等人。”
“等谁?丁晓齐?”
“……你怎么知道?”
“叶承恩好不容易把这位大神从美国请回来,当然要赶紧让他一试身手了,你新专辑不能再拖了吧?”
白晚望着傅野那云淡风轻的表情,竟猛地升起了一股怨怼:“那是,晓齐哥资历比你深,人却比你好说话多了。”
傅野哼笑一声:“叫得倒挺亲热。”他缓缓凑近到白晚耳边,沙哑的嗓音直往他肌肤上磨,“不过我告诉你,你可要小心点,听说,他不喜欢女生。”
白晚耳后起了一片j-i皮疙瘩,强作镇定:“那又怎样?”
“没怎样,”傅野邪气地勾起嘴角,用气声道,“你这么细皮嫩r_ou_,小心被吃了。”
说完,他愉悦地大笑起来。
“……”白晚实在是受够了,推开他就走。
好像撩过头了?傅野耸耸肩,在他身后说:“既然你找了大神当制作人,我就不c-h-a手了。不过,我可以帮你选歌。”
“选歌?”白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你不是要选主打歌吗?加一下微信,把你的候选曲发给我。”傅野走到他身边,晃了晃手机。
“为什么要帮我?”
傅野心想,总不能说看你这样子有趣又可怜吧。
于是胡诌了一个理由:“苏旭逼的,你信吗?”
白晚当然不信,但他也懒得追究了,反正他永远说不过傅野,索性打开微信,递给这个人。
“就这么相信我?”傅野边扫描二维码,边抬眼看他。
白晚板着脸道:“给你听听我也没损失。”
傅野看着白晚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一时竟有些恍神。还真是能屈能伸啊!这要是换做是江之鸣,早就不会理他了。
“好了,”傅野做了个ok的手势,“你把demo发给我,晚上我听听。”
晚上,白晚窝在沙发里,他翻傅野的朋友圈翻了快两个小时了。
这家伙竟然什么限制都没有设置,一直可以看到好几年前。好在傅野的话不多,朋友圈里基本上都是分享的歌和摄影照片。
一开始,白晚还以为那些照片是傅野从别处找来的,后来才发现,是他自己拍的。因为苏旭几乎每组照片下面都点赞,还发评论说“傅哥拍得真好”。
白晚感觉自己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位二世祖和傅野的关系了。他来中海一年多,见到傅野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比不上最近这一两个月的频繁程度,真不知道苏旭对傅野这么狗腿。
不过,傅野拍得的确挺好的。倒不是技术有多么高超,主要是艺术感觉好,饶是白晚这种不懂摄影的人,也能从照片中感觉到各种情绪。
快乐、压抑、伤感、欣喜、茫然、痛苦……
白晚翻得手都痛了,才翻到了底,傅野朋友圈的开始,是一张照片。
照片本身没有什么特别,但它是一张人像。
傅野的朋友圈里没有人像,这是唯一的一张。
江之鸣穿着那件绣着金线的白衬衫,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抬着尖尖的下巴冲着镜头笑。他笑得很灿烂,眼角的纹路都绽放开去,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但白晚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疲惫。
不知是摄影者傅野的疲惫,还是江之鸣自己的疲惫。
这张照片做过褪色处赖氖惫庖脖怀宓了。
白晚猜想,这应该就是五年前的那场演唱会后,在休息室里傅野为江之鸣拍的。
拍完这张照片不久,他们就散伙了。
白晚突然感到一阵心累,似乎照片里的情绪也感染了他,他正想关掉微信,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是傅野。
他的头像是一块纯黑的颜色,什么图案也没有,反倒令人印象深刻。
白晚打开他的消息,就七个字。
“我听了,全是垃圾。”
白晚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直接。
看来这些歌真是不能用了。
过了一会儿,傅野的信息又发过来:
“你真想要我为你写歌,我说了我的条件,答应的话,我就帮你。”
白晚想起那天傅野在车上说的话:“我的歌手都必须从里到外掏心掏肺把自己彻底交给我,你敢吗?”
从里到外,掏心掏肺,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告诉傅野那些冷冰冰的过往吗?抑或是他对隋风那难以辨别难以启齿的感情?又或者是他的这种排斥亲密关系的“病症”?
不,这样太危险了。傅野就像是一头侵略性极强的野兽,光是抵御他的气息就已经够难了,要把自己全身心地交到他的手上,推倒心墙引狼入室,这绝对不行!
他做不到!
白晚想了好久,才给傅野回信息,又变回了当初的礼貌和谨慎:“谢谢,不用了。”
第十章
有了丁晓齐的加入,白晚的新专辑终于有了眉目。丁晓齐在美国待了很多年,一直给欧美大牌歌手制作音乐,很熟悉国际化那一套:电子音、爵士、r……他直言目前国内的专辑大多还处于烂俗情歌的水准,太土太low,按照白晚的嗓音条件和唱歌技巧,完全可以尝试不同的风格,为进军国际转型。
白晚并不抗拒新的尝试,在音乐上,他一直很喜欢挑战。既然原有的路线走不通,试试其他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