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顾长清踉踉跄跄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掌握了平衡,颇有点风雨飘摇的意思。
一直留了点意识关注两只小狐狸的狐爸狐妈:“……”
狐妈以眼神示意狐爸:“这孩子是不是傻了?”
狐爸以眼神安慰狐妈:“大概上次被吓得有点行为障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慢慢应该就会恢复了。”
顾长清站了一会儿,觉得后腿软得像面条,抖抖抖抖导致整个身体都像犯了羊癫疯一样,却始终没有感觉到体内真气,又咬牙坚持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向前栽倒在地上。下巴重重地磕在石头上,有点疼。
他眼含热泪地默念: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心中念了几遍,顾长清便又恢复了元气。捏了捏小爪子,失败是成功之母,成功如果来得太容易那还不满世界都是一代宗师了?一招不行,再试试另一招嘛,不知道打坐管不管用。
于是一屁股坐起来,两条后腿一条架在另一条上,现在的状态双盘好像有点困难,单盘完全没问题嘛咩哈哈哈,前腿就虚虚地搭着好了,意思意思啦,我果然是狐族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天才。
狐爸狐妈:“……”
为什么儿子换来换去,都是这么……坦荡荡的姿势呢?囧……
狐妈忧心忡忡,狐爸默默以眼神表示安慰,虽然他自己也不确定起来,儿子不会真吓出永久性毛病了吧?
最后,打坐也以失败告终了。被看不下去的狐妈叼回窝里时,顾长清的两条后腿连同屁屁都失去了知觉,不久后则变成钻心的麻痒感。他在地上来回地蹭,内心的小人也是满地打滚。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试验的过程往往是惨烈的,结局则未可知。加油吧,少年。
接下去的几个晚上,狐爸狐妈依然拉着两只小狐狸修练。一周之后,长尾慢慢地能够入定十到十五分钟了,顾长清则依旧锲而不舍地各种折腾。
把各种所知的入门功法试了一遍后,顾长清最终发现,自己的以往经验,确实完全不管用了。他趴在冰凉的石面上,一时间近乎有些惶恐。其实他试验的同时,也不是没有认真尝试狐爸狐妈的修炼方法,而且至少时间上比长尾花得多得多,专注度也自认不会比长尾差,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感觉。
本来还觉得可以慢慢来,却发现一向懵懂的长尾修炼也渐入佳境了,只有他一个人在一直不停地原地踏步转圈圈,顿时一种巨大的孤独感从心底升起来。
他想,我到底属于什么呢?白狐?似乎自己并没有继承他们这一族的修炼本能。人?可自己已经找不到什么为人的依据。只有一点虚无缥缈的思想,还在执着地怀念着曾经为人的日子。月光温柔地洒下来,不管什么时候,它总是那么清冷地遥遥地照着世间万物,可它还是曾经照过自己的那一轮吗?或者说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其实谁都说不分明呢?
头顶突然传来温温的热度,顾长清抬起有些空茫的眼睛,然后就看到了狐爸狐妈担心的眼神,狐爸正温柔地舔舐着自己的头毛。空荡荡的心中一热,冲他们摇摇头表示没事,他咬咬牙继续爬起来,按狐爸狐妈最初教的入门方法,摆出了一个似伏非伏的姿势。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四肢又开始渐渐地哆嗦起来,却依旧没有什么入定的感觉。顾长清想,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世上修行之法形形色色,概括起来却不过两种:一种是向外追求与万化合一,一种是向内找到本源之气。顾长清觉得自己明明完全能够理解狐族的修炼方法,是一种向外追求天地之精华融于己身的感觉,奈何身体却完全找不着感觉。
难道是这具身体瘀滞得特别厉害?并不像啊,一定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或者说,是自己思虑过多的缘故?
渐渐地感觉就要坚持不住,顾长清一咬牙,开始在心里默默地背人体穴位图,这是当初他做入门功法时常用的一招,可以有效忽视身体上传来的酸痛感。
百会,后顶……风府,哑门,大椎……身柱,神道,灵台……中枢,脊中,悬枢,命门……长强。督脉结束了,再背背任脉吧。承浆,廉泉,天突,璇玑,华盖……水分,神阙,阴交,气海,石门……
一边想象着人体,一边默默地背着,突然顾长清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身上竟然有东西缓缓流动起来。是气!原本在脉络中凝滞不动的气血,随着自己背着的穴位,一点一点流转开来,任督二脉,然后缓缓地到了手足(现在只有四肢了),渐渐地竟然非常艰难地完成了一个循环!
白狐一族的修炼姿势,加上人间的修炼方法,他竟然误打误撞地练出了气感。大喜之下,顾长清立刻闭目凝神,开始缓缓引导体内气血的走向。
白狐夫妇一轮修炼完毕,正打算叼两个小儿子回去休息,突然愣了一下:长清静静地伏在那儿,眼睛微闭,身上隐隐有光华流动,似乎有一束明亮的月光突然流淌到了他的身上。
互相对望了一眼,白狐夫妇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带着不明就里的长尾先回去了。
长清引导着真气在体内游走了两圈,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直感觉通身舒畅。毛毛上有些黏黏的东西,似乎是刚刚排出来的杂质,明天一定要找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