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峭壁顶部,不死心地往下看了看,仿佛这样就能够快点见到来人一般。
结果这一看还真的发现云雾缭绕间隐隐有一个小黑点,一开始他以为是错觉,再次凝目细看,却发现黑点越来越清晰。和顾长清想象中的一步一喘爬上来不同,来人显然正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山巅,从黑点变成了一个黑影,逐渐地身影便越来越清晰起来,不一会儿,整个轮廓竟然就清清楚楚了。
那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脚下极轻灵,足下几个轻点便向上窜起好长一段距离,最后几个纵跃之下,竟是眼看就要登顶了。
看着那潇洒的身影,顾长清眼睛亮了起来:竟然是传说中的轻功!
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有师父传授清玄功法的心法、拳法、剑法,特别是剑法算得上极其精妙。但师父也是不会轻功的,最多是比旁人身轻一些,真气循环之下可以久走而不疲惫。
据说轻功在流传过程中早已佚亡,现在市面上能见到的不过是一些类似西方极限运动的跑酷,还有许多人质疑那根本不过是武侠家随意捏造的,人根本不可能突破生理极限身轻如燕一苇渡江。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见到了真正的轻功,上大雪山可比飞檐走壁什么的精彩多了。
作为亲眼见到这一奇迹的现代人,顾长清怎能不激动?
不过他也没有一时脑热就忘了自己现在是只小狐狸的样子,连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放轻了呼吸悄悄观察。男人成功登上了绝壁,抬眼看向盆地的情形,似乎微微松了口气。接着竟然身形晃了两晃,刚刚上雪山毫无障碍的人就这么一头从峭壁上栽了下去。
内心不停地叫好帅好帅好帅(指对方的身手)的顾长清顿时傻眼了。
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男人躺在地下一动不动。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连忙爬下峭壁,小心地接近了男人,暗道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同类,千万别就这么领便当了啊。
这一靠近立刻发现了不对。男人脸色灰白,血色全无,身上还有很多道伤口,最严重的是胸口至腹部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要是再深一点可能就开肠破肚了。而且男人满头满脑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嘴唇呈青紫色,身上伤口也都结冰了,显然冻得不轻。
心下微急,顾长清不由得靠得更近了一些想看看男人具体情况,没想到刚一凑近男人身体,突然感觉一股大力涌来,一个不查顿时被掀了个跟头。他愣了愣,却发现男人稍稍睁开一点眼睛,警惕心十足地向顾长清这边瞥了一眼,挣扎了两下想要起身,却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又昏迷过去了。
只那一瞬间半睁的眼睛,已足够让顾长清发现不对劲——男人的眼珠竟然是暗红色的,还隐隐有黑气缠绕。
重伤之下还有极其狂暴肆虐的内力护身,加上刚才极其不善的一瞥,顾长清下了个判断,这是个极其危险的男人。
谨慎地不敢再靠得太近,却感觉男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顾长清之前到底只是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乖乖牌学生,进入社会也不过一两年,还没有学会人心如铁那一套。想了想,还是加了些小心,催动内力护身,缓缓走了过去。
这会儿男人似乎无法保持自己清醒的意识了,只条件反射似的动了动身体。顾长清无视他微弱的挣动,继续靠近了一些。在距离对方一步路之遥时,隐隐感觉到一股排斥之力,比之前弱了很多,却似乎非常执着地护着主人的身体不让其他人接近。
男人外伤虽然狰狞,却都不是致命的,看他上雪山时轻松的样子显然也不可能完全是被冻伤或一时脱力,那么是身体内部有什么问题?这就得接触他的身体,具体探一探对方身体情况才能知道了。顾长清犹豫了一下,还是顶着压力继续往前走了走。
正要接触到男人的身体,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急呼:“长清,别碰他,赶紧停下。”
顾长清一惊,立刻后退了几步。回头一看,狐爸正带着一大群白狐赶过来,慎重地在男人四周围了个圈,谁也没有贸然凑近。狐妈赶紧上前两步把他叼回了大部队中。长尾竟然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挤了出来,凑到长清跟前,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小眼神中满是你怎么能抛下我的控诉。
狐妈一脸警惕地看着男人的方向,口中低声斥道:“怎么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敢去碰,长清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顾长清无法分辩,只好乖乖垂头听训。长尾好奇地伸长脖子看了看,似乎非常有兴趣上前咬一口试试能不能吃:“妈妈,那个奇怪的家伙是什么?”
狐妈摇摇头:“妈妈也没见过,但能够上得了大雪山的都不是等闲之辈,如果不发生冲突还好,一旦和白狐有了矛盾,必然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白狐们低声地交头接耳起来,显然也对这上了雪山的不明生物又是好奇又是忧虑。
“那是一个人类。”圈外突然响起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众狐纷纷向后看去,接着肃然起敬,默不作声地迅速让开了一个缺口。
顾长清好奇地看了看,来者竟然是当初在赤珠仙果树下有一面之缘的祖婆婆,身后还跟着几个狐族长老。祖婆婆此刻一反往常昏昏欲睡行将就木的样子,唯一一只完好的眼睛中满是怨愤的光芒,在黑夜里显出几分阴森和恐怖来。她身后的长老们则神色凝重。
受到她强烈情绪的影响,白狐们都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