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风怜目提了食盒,转身欲走,冷不防身后一个冲力,他被撞得往前滑了半步,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李元朔从身后紧紧抱住了。
“李元朔!”风怜目心跳如擂鼓,低声怒吼。
“…………”
好一会,李元朔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紧紧抱着他,胳膊勒住他腰腹,双手一直扣到他的腰侧。
风怜目挣不开,他使不出太多的力气,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蛊毒的影响,只知道李元朔抱住他的刹那,心头的苦水就翻搅起来,弄得他心神剧颤,连他想拉开李元朔束缚的手都在发抖。
“李元朔,够了,你要让我更厌恶你么!”
“…………我输了。”李元朔轻声说着,“这场仗我打输了,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了。”
“你太自大了。”
“你想说的都说了,也听我这个自大的人,把话说完,好不好?”
李元朔温柔的声音像是在与风怜目请求,却不容置疑地将风怜目禁锢住,分毫不动。
“先放开!”
“不行。”
“你!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怕我还没说完,你就跑了。”李元朔少见地有些疲惫,将头埋在风怜目颈边,“我总是捉不住你。”
额头的剧痛仍在持续,风怜目要控制自己不露出异态已是费劲精力,手上早就没力气给李元朔下狠招了。
“李元朔,你对我只是一时迷惑,”风怜目倦怠地摇摇头,“这世界上值得你真心相爱的人很多,比我更适合你的人千千万万,总有一天你会从这种迷惑中醒悟过来,到时候,你想起今日的举动都会觉得可笑。”
李元朔不理,径自道,“你之前说了你对你亡妻之心,也让我说说我李元朔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何?”
“…………”
“我李元朔若是对谁动情,必是一生一世,至死方休。”
这话和风怜目说的半点不差,听得风怜目一怔,“你——”
“在这一生一世里,我会努力地为你好,不让你承受失去我的痛苦。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与风怜目刚刚所说的话正是一样,李元朔字字发自肺腑。
如果我真的给你造成了烦扰,我的消失可以让你安心,我便再也不纠缠你,只希望你能在这世界上的某一处天地,好好活着,直到白首。
“…………我会活着,好好的。”风怜目低敛眼睫,哑声道。
六十三
风怜目回去的半路上遇到呆咩,他知道他弟弟不放心,才跑来接他。
兄弟两见面,也不说话,并辔往回走。
“哥。”
“嗯?”
“你都与李元朔说了?”
风怜目点头。
呆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又骑了一段路,才突然冒出一句。
“……其实我不讨厌李元朔的,”呆咩有些别扭地说,“哥你要真喜欢他,就和他在一起。我、我不介意。”
风怜目好笑,“谁管你介不介意。”
“你以后真的不准备见他了?”
“不见了。”风怜目态度从容,“……何况我也不剩多少时日。”
呆咩连忙道,“你的时间还长着呢!秦小鹿在做解药,只要吃了解药你就没事了!”
“秦小鹿说过,即使做出来,也只有一两成的把握。”
风怜目看向自己弟弟,心疼,他不敢想象自己死了之后呆咩会变成什么样,在他的心中,呆咩长到多少岁都是他的弟弟,他要为他撑一片天。
风怜目道,“我这辈子活得比有些人几辈子加起来都精彩,就是明日死了,也不会觉得可惜。——就是觉得对不起你。”
呆咩气冲冲地回道,“这话等到咱们都老了再说吧。”
要行到人多处,两人取出斗笠戴上,每当两人一同行动都作“风怜目”打扮时,便会着意隐藏容貌,免得叫人看见世上有两个风怜目。
风怜目遮住脸,对身边人道,“日后我如果不在了,哥手下的纯阳暗线,就要靠你了,你就以我的身份行走江湖,好吗?”
呆咩闷闷地道,“我做不来。”
“你只要记住不要去夏州,……算是我私心,那人听闻‘我’还在江湖上行走,就会安心了。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我死了。”
呆咩简直气得快从马上摔下来,他才不要听他哥安排后事,风怜目为了李元朔动情触发毒蛊,居然还要处处隐瞒,不让那家伙知道!
猛一扯缰绳,马驮着呆咩快跑起来,将他哥甩在后面。
“等着看吧!我一定会练到天下无敌——然后揍死李元朔一万遍!”
六十四
这之后几天,风怜目又昏睡了两次,果然如秦小鹿所言,他的身体每况日下,即便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使不上力气。
就好像在体会着死亡一点一点地侵蚀身体,风怜目态度平静,便顺天应命,毒蛊能解自然好,解不了也会坦荡从容,不存丝毫恐慌惊惧。
呆咩被他指派着天天在外面奔波,每每回来,都会发现他哥又撑着身体写了几叠纸,细细记录了众多只有风怜目知晓的秘事暗线等等。
好在过去几年,他已经带着呆咩把中原各地的暗线系统都过一遍了,省了不少事,“这些你拿去记牢,总有用的。”风怜目写得累了,正打坐,听见呆咩回来,便闭着眼道。
呆咩刚进门,水都没喝呢,听话地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把纸揣到怀里。
早在他哥开始干这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