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过来了,看到那个四趾脚印和公鹿的干尸,他收敛神色,冷静说:“好,你们回去白梅寨,白火星现在在大房的祠堂。”
他拿出对讲机呼叫增援,离晓蒙对哑巴使个眼色,哑巴干站着,不动。离晓蒙提起他胳膊拽着他走,嘴里嘟哝说:“这不算管闲事,白兀罗找我下山杀鬼,我必须找到他,弄清楚他要杀的是什么鬼,作买卖要讲信用,有始有终。”他停顿,接着说,“你是鬼差,鬼魂之事难道能坐视不理?这算是你的分内事啊,难道说你不是鬼差?”
任凭离晓蒙怎么说,哑巴就是赖着不肯走出树林,离晓蒙也不勉强他,松手道:“我承认,我找你去是想有个人帮衬,我毕竟受了伤,要是再出意外,或许死在白梅寨也不一定,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去我师母那里通报一声,倘若他们再见到我,那就是作了鬼的我了。”
哑巴转了个身,紧紧抱着一棵大树。离晓蒙未再多言,独自离开。
进了村子,离晓蒙算是见到了几日来最为热闹的白梅寨了,各家各户无论富奢穷酸都张灯结彩,将自家装扮得朝气蓬勃,今天仿佛是岁末除夕,辞旧迎新的大日子,老人小孩儿穿上了鲜红衣服喜气洋洋地涌向大房祠堂。大房祠堂门前两个看门的也是红光满面,对每房每户都是笑脸相迎,说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神明保佑!终于是逮住了那行凶作恶的厉鬼,本房法师有令,大家都可进来一同庆祝观礼!!”
“哦!有焰火看咯!!”一个牙还没长齐的小男孩而开心地直拍手。大家纷纷响应,鼓着手掌往祠堂里去。
离晓蒙混在人流里,本已挤进了大门,却在院口被人拦了下来,他蓝衣素裤特别扎眼。两个彪形看守一人一边架着他道:“外乡人就别凑热闹了,走吧!”
“昨晚我见到白火星了。”离晓蒙道,“我要见你们的长老,我有事要说。”
“你有什么事现在就说。”看守甲抖动着两道粗眉毛说道。
“白火星昨晚确实是被鬼上身,可那是在地道里才发生的,他身上的鬼也已经被我杀了,他身上沾了我的血,据我的经验,短短半天里不可能再被鬼上身。”离晓蒙一通说,那看守甲道:“本房法师呼风唤雨,法力无边,她已做法确认,白火星确实是被鬼上了身!你算哪根葱,信口胡诌!”
院里奏起快乐激昂的舞乐,人群在欢呼,一片欢腾中冷不丁冒出白火星的呼救:“我没有被鬼上身!!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不要听白蛾子胡说!”
离晓蒙争道:“让我进去看一看他到底有没有被鬼再上身对你们没有任何损失!”
“法师实力高强,早就镇住了这个鬼!还用得着你什么事!”看守乙将离晓蒙推到街上,用力关上了门。离晓蒙只得绕去后门,谁想后门也有多人看守,他一人难敌,而那祠堂里的白火星叫得更为惨烈凄楚了,一丝丝焦火味从祠堂弥漫出来,火已经点上了。
离晓蒙仰头看看那祠堂里的三幢小楼,黄楼不知什么时候塌了,屋顶空了一大片,想是昨天的爆炸所致。见到此情此情,离晓蒙眼皮一跳,跑去了楚赵在白梅寨的据点,楼里有两个年轻人驻守,他忙问他们借了对讲机,拨到通讯的频道,呼唤楚赵。
“楚赵,我进不去祠堂,火已经点上了,你要是还在湖边,再进那条暗道,要是能找到通往黄楼的那条路,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能救下白火星。”
他说完,对讲机那端静默,离晓蒙问人要了瓶酒,塞进一团油布,拿着对讲机和打火机就往回跑,他直奔着大房祠堂而去。跑到半途,对讲机里终于有人和他通讯,正是楚赵!楚赵确实想救白火星,道:“好,我这就下去!你看有没有办法拖延他们的时间!”
两人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离晓蒙冲回大房祠堂,点燃油布就往祠堂门上砸,嘣的一声,里头的看守破口大骂开了门蹦了出来,离晓蒙敏捷地闪躲开两人,窜进了院子,没想到恰和从后院里冲出来的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男人肩上还抗着个什么东西,两人倒在地上,双目交汇,眼神都在刺探,但給他们摸清对方真实身份的时间不多了——离晓蒙身后是大呼小叫冲进来要抓他的看守,而男人身后则是潮水般扑过来要拿下他们的村民,叫骂声此起彼伏!
“放下白火星!放下他!!”
“娘了个逼!还不赶紧拦住他!!”
离晓蒙双眼一扫,看到被男人护在怀里的白火星,火速起身再没多虑,拽着他们奋力撞开两个看守拔足狂奔。
那救下白火星的男人是个瘸子。
离晓蒙脚底生风,瘸子竟也跑得不慢,跟得上他的步伐,离晓蒙目标明确,跑进楚赵的据点立即锁上大门。
“快!来帮忙!”他挥手,招呼两个愣在院里擦枪的年轻人,“帮忙!不让你们楼就要被拆了!”
那两个年轻人搞不清楚状况,按兵不动,直到门外撞门的声音越来越激烈,他们才帮着离晓蒙推来两个瓷水缸顶住了大门。一个人问道:“怎么回事??”
离晓蒙道:“这个小孩儿是你们楚队要救的人,要是不救他,他就要被活活烧死了!”
他堵在门后联系楚赵,通报说:“人救下来了,在你楼里,”离晓蒙从门缝里往外看,“外面被村民们包围了。”
一伙村民抗着根圆木在撞门,口号整齐,动作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