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还躲着,声音清亮,人已经完全冷静了。他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说这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你不想相信我,那为什么要让我进来?”
白火星语塞。
“你害怕,害怕之后疑神疑鬼,没关系,人之常情。”离晓蒙自己吹熄了火,“你如果一直待在这里的话,很安全。”
他起身要走,白火星呼喊:“等等!你要去哪里??”
他着急地从影子里探出个脑袋,离晓蒙见状,道:“你不雇我,难道我走还不行吗?”
白火星愈发多疑,眼里燃起凶火,恶道:“不行!你哪里都被不准去!等到天亮!天亮了再说!”
离晓蒙反剪了右手在身后,反复掐算,道:“我不会害你。”
“我根本不认识你!天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天知道你来白梅寨干什么!你来了之后人越死越多!它……它说不定是你找来的!世上哪有不要钱的好事!”
离晓蒙心下不快,睨着他道:“人是你自己放进来,进来了说要帮你,你又不信,走,你又不让走,我和你说不通,脚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都可以。”
话说到这个地步,离晓蒙就此打住,俯下.身去擦干净地上的火烧痕迹,看也不再看白火星了,抬脚就往门口去。他欲开门,窗外忽地闪现两点微弱的光芒,即刻那这两个小点便放大成两团明火,瞬间亮了起来,不等离晓蒙看清这光芒到底是什么成分构造,白火星大叫着从黑暗中扑到了他身上,喉间低吼:“是你把它引过来的!!你们是一伙的!我杀了你!”
白火星虽是孩子,论体力耐力都不是离晓蒙的对手,可正是黄楼外那两团白光坏了事,离晓蒙还在思量它们的来路,浑身上下都没有防备,这才被白火星逮住机会,往他腹上捅了一刀不说还将他整个人撞倒在地。白火星坐在离晓蒙身上,拔出了刀还要再捅,离晓蒙已回过神来,奋力推开他,捂住伤口站起来道:“够了!你要是再乱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白火星啐了口,脸色狠绝:“好啊!露出真面目了吧!要对我不客气了!你放马过来!”
离晓蒙又好气又好笑,看着他这个半大孩子,摇摇头,叹口气,直接往门口去。那白火星此刻歇斯底,饶是说什么都劝不听了,怎么可能轻易放他出去?只见他一个箭步挡在离晓蒙身前,挥舞着手里的短刀,认准了要离晓蒙的命。离晓蒙哭笑不得,不愿意和一个孩子缠斗,只想赶快出这黄楼。白家列祖列宗前,他们一个发了疯似的追砍,一个光顾着躲闪,贡品瓜果全被撞到了地上,就连一卷黄绸缎带子也被劈成了三半。离晓蒙实在不堪纠缠了,人在墙边站定,白火星必经年幼,体力有限,气喘吁吁,腰都挺不起来了,还虎视眈眈不放过离晓蒙,他看离晓蒙自己选了个死角站住,忙扑了上去。离晓蒙好眼力,白火星身形才动,他起手便抓住了少年人的手腕,他道:“不惹人间是非,也不轻易伤人。我松开你,你别再来烦我。听到了没有?”
白火星的五指在空中抽搐,手腕无力,刀掉到地上,他连连点头。离晓蒙松开了他,用双手紧紧按住伤口,转过了身去。他没想到的是,就是在他转身的刹那,白火星抓起手旁一个花瓶,对准他砸了过来。
倘若两人身形相仿,这一下怕是能将离晓蒙砸个头晕目眩,可白火星身高有限,只砸中了离晓蒙的后背,花瓶应声碎裂,同时传来的竟还有白火星的一声惨叫。
离晓蒙龇牙咧嘴地转过身,他身后却倏然空了,左右不见白火星人影。模模糊糊地,离晓蒙听到地下有人呼救。他挪到白火星刚才站着的地方,也是吃了一惊,原来那花瓶连通着某个机关,花瓶拿起,机关打开,露出了地板上的一扇暗门,呼救声正是从这暗门里传来的。
“救命……救命……”
“白火星??”离晓蒙脱下衣服绑在身上,缚紧了那伤口,划亮一根火柴,扔了下去。
火柴摔在了两级台阶上,熄灭了。离晓蒙又点了根,这次抛得远了些,听到咳咳几声,火焰坠得很深,照出白火星蜷缩在地上的身影。
“你要是现在救我上去,我就相信你是好人。”白火星的声音微弱,似是摔得很痛。
“不用你相信我也不坏。”离晓蒙说,起身道,“你等着,我去找人过来,你哪里也别去,别动。”
“别!!”白火星凄声喊道,嗓子都哑了,咳嗽着哀求,“要是被人知道我闯进黄楼,要抽鞭子的。”
经他这么一说,离晓蒙弯下腰,扶着地板踏进了地道。他在心里默数,时不时留意顶上的机关木门,木门始终敞开着,因此还能借到点光,可走了二十多级后,自然光微弱了,离晓蒙不得不以火柴照明,火柴消耗得很快,一根扔出去,仅能照亮三四步远。阶梯走到底时,离晓蒙只剩下最后一根火柴了。他用最后这点光亮找到白火星,把他扶了起来。白火星还有气,就是摔伤了,手和脚都骨折了,软趴趴地耷拉在身侧,异常虚弱。
暗道里空间有限,离晓蒙没法背他,只好将他夹在身旁,拖着他爬楼梯。
“一共多少层?”白火星意识清明,问道。
“一百二十。”
“你是个好人。”白火星轻声说。
离晓蒙不作回应,摸黑努力往上爬。白火星也很配合,自己能使得上劲就自己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