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犹豫地站了上去,那石块像个机关,他一站上去便沉下土中,忽然四周出现了数块大石,竖立而起。
韩隐赶紧拉过元虤。
天摇地动,轰天巨响,他两的四周立起了一排石柱,有高有低,似乎还伴着水声。
「这是…回纥的巨石阵。」韩隐皱眉,这阵法他知晓,虽不会有危险的机关,可稍稍踏错,石阵便会更动,只要石阵一动,便要重新摸索,耶律曷鲁曾带他走过,当时他俩可是花了十日才破阵。
「巨石阵?」未曾听说,只觉得这些石头底下,似乎有着机关在移动它们,让人觉得这些巨石都是活的。
「一旦入阵得照着天干地支排出的时辰方向走着,也就是得照着太阳最初的位置开始走,古历分日乃起于子时,现下已是未时,若此时进去,于子时方向走起,到了今日子时之际,我们就得重新再走一次。」韩隐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小板子,板子是有夹层的,打开后便有一根小筷子立起,小筷子的影子落在板子上「未」字上方。
「你是说一入阵便照着子时方向前进,接着丑、寅、卯、辰的方向。」指着板子上的方向,又说:「依到了子时,便又重新走着子丑寅卯…的方向?」
韩隐点点头:「这听起来简单,可这巨石阵会不停的变动,若在一定的时辰未更换方向,得重新待到子时,重新走过。」检查着身上的水粮。
「那么…我们便子时入阵,依着月光前进,月光往西起,那么这板子上的影子便是相反而行,只要如此推算,应该可以成行。」
韩隐点点头:「你真聪明。」真的欣赏着元虤。
元虤笑了笑,有些害羞,被韩隐称赞有种成就感,在元虤心里,韩隐是个深藏不露的奇人,若能让他认同,便是真的有那份实力。
韩隐将地上的杂草与枯枝堆起,元虤便知晓他要生火,递上火折子,韩隐接过火折子后,便拿了把小刀给他,元虤接过后,从包袱中拿出一个竹筒,微微地插上一个小洞,入了些水,再用竹叶捆起,丢进草推中烧着。
竹筒里是些米榖,是韩隐教的,准备了好几筒,想着这样一来,只要有火有水,便能吃。
两人有默契地准备着粮食,感觉像是生活在一起很久的朋友,若真是朋友,又何来生活在一起。
「待会儿,你睡一会儿,晚点我们还得走整晚的路。」握了握受伤的手,似乎好多了,感觉有些奇妙。
元虤似乎也感受到了,拉过韩隐的手,解开布纱,神奇地看着韩隐的手:「愈合了…」手淡淡的画着变浅的伤痕。
韩隐忽然拉着元虤的手,看着元虤的手上的麒麟纹更深,又看见不知何时,韩隐背上的麒麟游走至他的手上,与元虤手上的麒麟相呼应着,就这样两只麒麟在彼此拉着的手之间,游动着。
「他俩可是在对话?」看着麒麟纹的游动,元虤稀奇着。
韩隐弯起嘴角,心情很好。
元虤低头看着麒麟:「我手上的麒麟好像又开始变淡了。」心里一紧,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放开元虤的手,韩隐又恢复面无表情的他,看着元虤,拍了拍他的头,起身伸展一下筋骨。
元虤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里的酸楚,挥之不去。
在韩隐拍拍他的头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受到韩隐的心痛,疑惑地看着韩隐。
脑子里出现了一些混乱的思绪,在麒麟交流之际,他有一刹那想起了炅儿,想起了两人小时候在褚庄廊柱前,研究着那五只麒麟。
而在此时,他手上的麒麟开始淡去,在韩隐放手之际,他有种想掉泪的冲动,想伸手握上却无法动弹。
无法挥去的心酸,让元虤沉默,想着韩隐为何心疼,又为何在他感受韩隐的心疼之时,会有种想哭的冲动?这蛊…到底…
「吃吧!」看着困扰的元虤,韩隐责怪自己。
看向韩隐,困惑着,接过竹筒,元虤缓缓地吃着,他分明感受到韩隐的心疼,这种情感困着他。
「等时候到了,我便与你说这蛊的事。」咬了一口米榖。
「你知道?」惊讶地看着韩隐。
韩隐淡然地点点头:「想起一些事。」现在若是说了,怕元虤与他都会不好受。
「时候到了,要赶紧同我说说。」这情绪总是闷着。
看了元虤一眼,笑着,他也想赶紧跟他说,只是时机未到。
「你笑什么?我好奇死了!」心里总有份焦躁感,想厘清心里的酸楚与那股想哭的冲动为何。
见了元虤稍稍恢复精神,韩隐随意地躺在草原上,闭上眼脑海中一直不停地闪出一些画面与话语,满脸是泪的褚德煊喊着:「不能落蛊」,是对着他说吗?好像不是,印象中好像还有一个人,很重要的人。
韩隐微微挑眉,感受到元虤的焦躁,起身拉过元虤,拿了时辰板给他,自己又拿出纸笔墨:「我们先写下方位,到时便可以实时走出巨石阵。」找些事情让元虤忙着,免得他焦躁不安。
「好。」一听见是为了破阵,元虤便打起精神和韩隐研究着。
夜晚,亥时正四刻。
韩隐将两人绳索绑得死紧,交代元虤务必跟好他,遇见险阻就割断绳索,顺着规则走,在外头等着彼此,切勿硬闯让自己受伤。
走进石阵,水声越来越清晰,顺着方位走,不到一个时辰,两人便走过了三个方位,四周巨石挺立,时而有缝隙,有高有低,元虤细细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