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几分凉意,需多加件布衣才行山中的树颜色被染成又黄又红,王靖坐在自家庭院前,听着虎儿背着一卷又一卷的书,伴着拓跋聿砍柴的声响。
「元夫人,元夫人…」门外有人喊门。
「来了来了。」王靖打开门一看,这是个生面孔,还领着一辆马车和一名车夫。
「元夫人,在下褚李,是褚庄的大总管。」褚李双手恭揖行礼,还拿出褚庆喜的令牌与回信。
「快进来,快进来,师父怎么这次会派大总管来寒舍,莫非…」王靖有些担忧。
褚李赶紧摆摆手:「老爷人好得很,活泼的很。」有姓赵的小子让他玩,他玩得可起劲了。
「老爷交代了,让我在你们这里住上三日。」褚李完全照着褚庆喜的话做,他是有问为什么,但有用吗?问上了一千次,也只换来褚庆喜和赵光义那小子的戏弄。
摸摸鼻子他只好乖乖听令来此。
王靖看着这认命的褚李,便唤虎儿整理隔壁榻房让他领这位褚李先生先休息去了。
王靖这才打开师父的信:「徒儿,该是带徒孙来见见师祖的时候了。」就一句。
王靖愣了愣,悄悄地拭泪,肩上多了拓跋聿的臂膀,轻轻将她拥入怀,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聿郎,我们虎儿…还小啊…」王靖眼泪止不住,她不舍。
「我们就一同去吧!去城里,看看师父,待些时日,好吗?」拓跋聿也是万般不舍。
窗外有数十道影子晃动,拓跋聿将窗户拉开一小缝,向外一看,是拓跋屋!数十名弓箭手已经拉起弓弦待拓跋屋的命令。
瞬间。
窗外几十枝箭穿破纸窗,直狠狠地插进房里的柱子。
拓跋聿忽地将王靖身子压低,紧张道:「靖儿,你没事吧!」
王靖给了拓跋聿一个安心的眼神,侧身将桌子翻倒,躲在桌子后面,拓跋聿见她安全了,便翻身那起柜子里的刀弓,侧身于窗台旁。
他们的虎儿和褚李还在隔壁房,也不知道受伤否。
「拓跋聿!出来!」
这是拓跋屋的声音。拓跋聿皱眉,还不死心。
「我只要你的首级,只要你出来,我便饶了你美丽的妻子。」拓跋屋坐在马上,傲慢地说着。
见眼前毫无动静,拓跋屋令手下向前查探。
隔壁厢房的拓跋炎带着褚李往房后走去,绕过约一间房的距离时,拓跋炎蹲下拉起了墙上的一砖砖头,还要褚李一同帮忙。
褚李一拉起砖头,便惊讶地看着这小子,这砖头足足有三斤重,这小子才足五岁便可以用三指之力,快速将砖头卸下,连他这大人还是需要些功夫底子才能有此功力。
很快的这墙便破了个小洞,足以让一个大人钻过,拓跋炎穿过之后,也在开始用指头沿着砖缘一画便卸下墙砖,卸下三枚之后,便见着自己的娘了。
「娘,娘…」拓跋炎轻声地喊着。
王靖一听见拓跋炎的声音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便悄悄地爬向床下,拿出一个小金柜以及一个包袱,在爬向拓跋炎。
拓跋聿看见虎儿平安无事,心下也安心几分,专心面对眼前的危机。
外面数十道人影快速朝他们冲来。
拓跋聿紧张道:「虎儿,快走!」眼神眉间透露出焦急。
王靖从小洞摸摸拓跋炎的脸,小声地说:「虎儿,这两样东西你先拿着,和褚李叔叔先到太师父那里等我们…」王靖忍住眼泪,哽咽着,又道:「这包袱里有三封信,一封是给你太师父的,另外两封你且到了时机再看,明白吗?」
拓跋炎眼泪不住又心慌地看着娘:「娘…我不要…你快和爹出来…」他拼命的擦干眼泪,这个模样让王靖心疼。
王靖看着眼前接近的黑影,擦着眼泪后却厉声道:「虎儿,娘答应你,一定会去找你,快走!」说完便把一旁的柜子将洞遮住。
褚李拉着拓跋炎要离开,拓跋炎却不动,只见拓跋炎拼命擦干眼泪,背好包袱才和褚李走。
褚李哪知道路,这一转身就听见拓跋炎拉着他的衣袖说:「往这里。」
褚李这才尴尬地转身跟上。
他们一路往山里跑,在逃跑时,拓跋炎听见一声窗户被撞破的声音,这才跑得更快些,希望爹和娘已经逃出那房里。
娘说过一定会来找他!
拓跋炎这才加快速度,褚李还得用上全力才能跟上。
两人过了一座山头之后,拓跋炎摘了些莓果又挖了个坑,那坑往底挖,挖出了白色的粉末,拓跋炎将莓果与粉末混在一起,在一旁的石头上做记号,写了个水字。
这褚李一看觉得奇怪便问:「为何写水字?」
拓跋炎看了看褚李,坐下盘腿休息:「爹和娘常和我说,如果有一天…」他忍着泪水,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用袖子擦了擦。
「如果有一天,虎儿必须独自去找太师父,就过江之后,顺水路进城。」拓跋炎眼眶的泪水不断冒出,却忍住不出声。
「爹…爹说过…如果虎儿已在路上,就写个水字,若遇见凶险,就打个叉,若是走陆路,就写个木字…,若折返回家就画个圆…」说话断断续续,眼泪不停地流,他想娘想爹,想娘肚子里的宝宝。
褚李见他如此伤心却依然坚忍着,心里有几分敬佩拓跋夫妇,也欣赏这孩子的坚强,褚李拍了拍孩子的背,不发一语。
拓跋炎擦干眼泪后,便拉着褚李往江陵江去。
那路途还有三十余里,天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