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遭受天谴的危险,到头来他做他的魔尊,而我却成了孤家寡人。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对不起狐王一族,对不起灵均,对不起妹妹,对不起烟……
至那夜之后,烟便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封信。我想起颛顼曾给我一信物,说是可以通过它找到颛顼。我拿着手中的鹰羽扇,颛顼没有来,来的却是绮竹……
我到现在仍记得她将我抛到花海时那得意的笑:“琉琰,你是永远也争不过我的!”
那朵朵娇艳欲滴的曼珠沙华,如此地美丽,却又如此危险。那根根茎刺,使我千疮百孔,直到恢复了真身,身上还是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花海如颜,漫卷如潮,拨不开层层叠叠之心。白发如雪,苍穹暗恢,道不尽点点滴滴之意。
似是前世,恍若今生。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命运似乎要我扮演一个悲剧的角色,在花海中浮浮沉沉不由自己。我去演自己的悲剧也无所谓,反正我早就是弃人了。
此生已尽,冥冥之中风不止,耳边似乎传来绮竹张狂的笑:“即便你回来了又如何,他喜欢的人,早在五百年前就死了。”
我才发觉,我什么都没了,那一点希冀也随风化去了。伤害我的,不是言语,而是他的狠心。然而,再悲哀也无用,这是我自己种下的苦果,理应由我自己承担。
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一直有个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着“相爱容易相守难,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相守容易偕老难,不如云去,不如云去。”
我似乎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见着这么美丽的女子,青丝堆云,香腮冰洁。瑰姿艳逸,红绸蔽体。一双美目凝露愁,轻纱缥缈含新忧。
花间颜色重,淡妆美如斯。她现在曼珠沙华中,一步一颠魂,声如莺啼:“原上草,露清曦,重阁闾,长叹兮。垂死鸳鸯伴飞,头白比目为谁埋?”
莲步乍停,“阿玉,你来了?”
我吃了一惊:“你认识我?”
她幽幽道:“自上次分别,我已沉睡五百年多年了。若不是你以血唤我,只怕我仍不知。”
“那个,我不认识你……”这又是哪辈子欠的fēng_liú债?
“不认识也无妨,总会想起的。我叫不离,以前你爱唤我阿离。我是这曼珠沙华的花魂。”她神色黯淡道。
“既有不离,可有不弃?”我问道。
不离一听,忽然淌下泪来:“我与他,已不能相见了。”
“他,可是叶魂?”我试探道。
“正是”不离抬起头答道。她仰望着花光秃秃的茎蔓,目光温柔无比。
“我本是春风,他是冬雪。我思念他的晶莹,他爱慕我的温婉。然而因着三界平衡,我们生世不得见面。终有一日,只因思念难忍,抛开了是非。那一月春风骀荡,冬雪纷舞。也因此使得下届百姓冻死无数,饥饿无物。后天命命我为彼岸花,他为彼岸叶,花败叶生,叶落花开,生生世世永不得想见。”
说到最后,她呜咽着,掩面而泣。
我亦动容,不免唏嘘。
脉脉相思怎敌得过天命无情。
她用思念抚摸他的躯壳,他化为泥成就她的绝代。循循环环,生生死死。凄惨的笑颜,寥落的空虚。难以轮回的悲哀,相伴却不能想见的苦痛。
都说彼岸花是绝情之花,谁又懂得这份绝望的爱……
层层叠叠的花向我涌来,她的笑迷离而凄婉,声音空灵无比:“阿玉,五百年了,你已受了轮回之苦,是该苏醒了。”
碧绿的草地上,有一滩已凝结的血渍。我使劲地扭动着身体,可那硬疙瘩像牙齿一样咬着我的左腿不放,直刺到骨肉里,痛得我直发抖。
在我唾手可得的地方是一只被捆住脚的野鸡,五彩的羽毛,漂亮极了。
此刻它正在挖苦我:“都说了让你别过来,你看,这下高兴了吧!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对你,前几天我的兄弟就被他们退毛煮了。”
果然大哥说得对,天上不会掉野鸡。本想着自己今天运气好,刚溜出来玩就碰到只大胖鸡。谁知还没碰到鸡毛,就被埋在草丛里的东西咬住了腿。也不知这腿会不会废,若是成了一只三脚的狐狸,估计会被大家笑掉大牙……
果然,两个手持弓箭,头插树枝的男子走了过来,低下头打量我,似在看稀世珍宝一样。
“大哥,咱俩打猎这么久,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狐狸,通身雪白,真是太漂亮了。要是把这皮扒下来拿到城里卖,估计能卖不少钱。”
“嗯,把它逮着,回去喝碗庆功酒。”另一个胖点的男人说。
瘦个子乐呵呵地伸出手,准备掂起我两只耳朵。我警惕地看着他,心想大不了来个狐死手破。我可是狐王之子,绝对不能被凡人捉去煮了!
正在我准备挠他一爪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此生都没有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如珠玉坠地,似风卷珠帘。
“两位大哥,可否割爱,把这白狐给小生。”
那少年一身蓝衣,虽说是书生打扮,却满身贵气,一双邪魅的眼含光宛转。
我正惊讶于他的美貌时,瘦个子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我吃痛,两腿悬空不停地蹬着。
胖个子不乐意道:“你知道这白狐珍贵,还跟我们抢!你可知我们一家人就靠他吃顿饱饭呢!”
少年并不生气,只是从袖中摸出一块玉道:“这玉为他人所赠,身外之物,也无甚要紧。烦请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