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水磨,乌照光亮,风雅至极,柳从秋从来不舍离身。
宇文夏又问:“可找到尸体了?”
“这倒没有,只找到了这个。”
宇文夏点了点头,这才强打起精神,就想往闻夜那里走打听现在的情况,才要抬步就被搂入熟悉的怀里。
宇文夏身子僵了一下,垂头柔声道:“对不起,明明是我的错,却迁怒于你。”
“是我不好,明知道你难过,就算迁怒又如何。”
郭盛真的和以前不同了,宇文夏更是愧疚,只垂头认错,“你别这么说,你要是凶我一顿我还能好受些。”
郭盛反而笑了,“那我偏不凶你,偏要折磨你。”
宇文夏哑口无言,郭盛这才揪起他命令道:“吃饭,睡觉去!”
“可,可是我还……”宇文夏挣扎了一下,被郭盛压了下去,宇文夏接着道,“还要去看看形势。”
“你吃饭,我给你说来。”
宇文夏这才安分下来,被送进温暖的营帐里,他冻得发白的脸色才好看了点,郭盛给他硬塞了各种参粥还有汤水,宇文夏没多久就暖和了起来。
郭盛这才缓缓对他说:“蝶衣大概跑了,也没找到代华洛的尸体。”
宇文夏只是叹气,“照蝶衣的性格她怕是要吃苦头了。”
郭盛不得不认同,虽然不喜欢柳从秋,但她对宇文夏的付出和深情也是能看到的。只不过柳从秋只是对宇文夏一人如此,对别人都太冷太傲了,视他人如同草芥……哦对了,对景关也是另眼相看。
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只能理解为大概是为了宇文夏才去拉拢景关的。
宇文夏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向郭盛请示道:“我可不可以不睡觉,直接下令前进?”
郭盛冷冷道:“不可以,你能受得了,前线刚厮杀完的战士可受不了。”
宇文夏又是哑然,无力反驳,只得听话。
“接下来你要接着打?”郭盛试探地问道,“南疆关系复杂,除非灭族,否则很难打垮。”
宇文夏抿嘴点头,严肃道:“我自有计较,蝶衣不是逃回南蛮了吗?我们手上有五十万的大军,配合方若的药物,还不是如同破竹。”
“你的确可以武力踏平南疆,可是……”
“这主意我也还在想,我心里有五种办法,但想来最优的还是以苗制苗,伤亡最小最稳妥。”
“你是说方若?”
“我也只是有个打算,到时候跟情况而变。”
宇文夏莞尔一笑,又瞅了他一眼,想到自己今天犯了这样的错他还是对自己这么好,心里又是内疚,上前环着郭盛不肯放开,在他肩上蹭了蹭,寻求安慰。
“……别发情,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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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啊,我们还真是有缘。”柳从秋又不是一味求死,趁乱逃窜之下自己也没搞清方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小溪边上了,还遇到了代华洛。
代华洛不想理他,可因为他已经四肢尽废,动弹不得,柳从秋自从被擒后话特别地多,而且句句都是嘲讽,不由地好奇问道:“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啊?我还是跑了好久才过来的。”
代华洛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而是漠然道:“我腰上别了匕首,你杀了我吧。”
“我哪敢杀人啊,哎哎我们都到了这里,也算是有缘,不如助我一下。”柳从秋干脆靠近他取下他腰间的匕首,又从他身上搜了搜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还毫无歉疚地一笑,“反正您留着也没什么用。”
代华洛:“……”这么做你还是人吗?
柳从秋慢腾腾地把他的东西都搜了出来,也只找到一点防身用品,还有些药物也不知道怎么用,这才摸了摸自己怀里,眼神黯然了一下,一直随身带着的那柄水摩骨玉折扇不见了。
她记忆被蝶衣弄得混乱,记不清过去的事情,可直觉得那东西很重要,也许和那个人有关。但她向来坚强,只是难过了一小下又换上了巧笑,“王子啊,我们都在这里歇息,反正无聊,你不如说说我的过去吧。”
代华洛不想理她,但又无能为力,沉默了半天才冷声道:“你杀了我吧!”
“哎呀,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呢?多少人就是瘫在床上也要活着,说实话如果我四肢废了我也不会寻死的,这个世界多美好,那么多人那么多事等我去听去看,何必为这些小事忧愁呢?”柳从秋慢腾腾地说风凉话,语气有种欠打的淡定。
代华洛肯定,如果他此时能动,一定会扑上去堵住她的嘴。
……可是他不能动。
被絮絮叨叨烦了将近半个时辰后,代华洛终于开口提醒道:“你该走了吧?”
“本来是这样的,可现在想来,把王子一人扔在这里岂不是不妥?”
“没关系,我一个人挺好的。”代华洛诚恳地说。
“不不不,我哪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啊。”柳从秋继续摇头晃脑,起身轻推他那带着滚轮的藤椅,嫣然一笑,“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王子在这里死掉的。”
“……”
这年代求个死就这么难吗?代华洛只好问:“你又打算去哪里?”
柳从秋又笑,“我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能去哪里?不如回南蛮吧。”
“……不要。”
“那王子说说我该回哪里?我过去是什么人?”柳从秋柔柔地笑,看起来却像只精明的狐狸。
代华洛又是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你或许只是,宇文夏门前的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