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贺帅在班里也没那么扎眼了。再说他成绩一直提高,没有怎么太拉后腿,一众人也就渐渐不再视他为无物,慢慢与他熟络起来。刘大舟是个闲不住的主,他是除了陆卫军,第一个和贺帅打交道的人。其实都是年轻人,剥了那层火药皮,谈起来很有共同话题的。他们又都是城市兵,共同话题又多了些。贺帅经常收包裹,他也从不是个小气的人,收到的东西多拿来和大家分。渐渐的,贺帅也就成了混进水里的鱼,而不是泥里的鱼了。只是郑金贵仍然不是很待见他,反之,贺帅对他更是嗤之以鼻。
这天,贺帅在洗衣服,刘大舟也端着水盆晃了进来。看到贺帅,便凑上前。嬉笑着说,“哎,少爷,我看你收包裹了,有烟没?来根。”贺帅手里都是洗衣粉,头也没抬,说,“兜里。”刘大舟就去摸,掏了出来,脸都笑开了花,“归我了,嘿嘿……”贺帅没吭声,依然低头搓他的衣服。
刘大舟左右看看,见没人,就摸出火机,点了起来,抽了口,说,“这老毛子抽的烟,就是够味。”正美着,又晃进来一个人。刘大舟看到,忙喊,“金贵,过来,给你样好东西。”郑金贵朝他们走来。刘大舟待他走近了,从兜里把烟掏了出来,抽了根,递了过去,说,“让你开开眼。”郑金贵看着那烟,眼都亮了,他是烟鬼,但却没钱买烟,他可怜的津贴每月都被他全部寄回家。拿着那根烟,放鼻子上闻闻,说,“等下抽。”“抽呗,又没人。”“先留着。”说完,把烟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还拍了拍。刘大舟撇下嘴,把嘴上的烟拿下来就朝郑金贵嘴巴上递去,说,“先尝尝,这是外烟,有钱买不到的好东西。”郑金贵噙着,狠抽了一大口,回味了半晌,才吐出来,想再抽口时,刘大舟已经把烟拿开了,说,“怎样,味道够冲吧。”郑金贵有些眼馋地盯着那烟,点了点头。刘大舟看着郑金贵,把烟盒又掏了出来,数着,抽了一半出来,说,“别谗了。分你一半,谁让你是我兄弟。”郑金贵眼睛都笑眯了,接过刘大舟递过来的烟,一根根闻,然后全放进口袋。
“省着点抽,这是好东西。”
“当然,你抽完可别抢我的。”
“好家伙,转脸不认人。亏我分你一半。还我。”
“嘿嘿,想拿走,你打地过我吗?”
“我们靶场上见!”
“怕你?”
……
两人在拌着嘴,贺帅在旁边听着,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要不是来这破地方,他也有帮兄弟。哪象现在,爹不疼娘不爱的,找人吵架都难。把衣服胡乱冲了下,端着盆走了。
承诺(青风) 正文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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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贺帅他们部队待的地方,冬天冷地要死,夏天却又热地要命。春秋两季却象是赶场似的,呼啦一下就过去了,逗留的时间少地可怜。
贺帅明显高了些,人壮实了不少。他照了张相片,周正的军装,标准的敬礼姿势,给他妈和贺盈还有周莉莉都寄了过去。贺帅本来长地白皙,如今虽然黑了,但却更有种男人的味道,还兼着一种军人的冷峻在里面,却是比原来更帅了。周莉莉拿着他的相片,心扑通扑通直跳。
转眼,日子逼近了七月。令贺帅气闷的是,他们部队的训练强度反而增加了。贺帅虽然身体比过去强了许多,但这毕竟是他在西北过的第一个夏天,还不太适应,加上近期训练强度大,贺帅病了,得的是热感冒。虽然是小病,但却极不舒服,鼻子不透气,拿嘴呼吸,难受地紧。这是他第一次得热感冒,也是第一次体味到热感冒的威力。他去医疗室弄了点药,军医让他多喝水,多休息。
想着明天的10公里越野,贺帅就想着看能不能脱掉。看到没人的时候,贺帅凑到陆卫军面前,说感冒了,医生让休息。陆卫军看也没看他,说,“请假,感冒还不够格。”说完就走了。贺帅气地直翻眼。但他也知道,他只是感冒,确实不是个太强硬的借口。又想不就是10公里越野吗,妈的,拼就拼了。
第二天,更热。太阳一出来,温度立刻升了上去,树都蔫蔫的,一点风都没有,只有知了扯着脖子在叫。贺帅刚开始还能跟上大队,但越来越慢,身上的背包几乎把他给压垮了,衣服也早就湿透了。渴地很,但水壶里的水显然没剩多少,他也就拼命忍了忍,离山顶还远,这路上又没水源。他还没烧糊涂,知道克制。和他一样落后的战士早跑地不见了踪影。贺帅抬头看了看太阳,胡噜了下脸上的汗,晕忽忽地继续朝前走。脸越来越红,步子几乎是拖着的。贺帅感觉现在如果谁拿个鸡蛋放他身上,都能烫熟了。又走了会,看着前面那棵大树,贺帅再也撑不下去了,他萎在了地上,朝着那片树阴,慢慢爬了过去。终于爬到了树边,强撑着坐了起来,眯着眼朝天上看。越来越悃,越来越悃,他渐渐闭上了眼,想着,睡吧,睡一觉就到山顶了。隐约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贺帅努力地睁眼,看清了来人,拼命地眦了下牙,说,班长,这下我的病够格了吧?我要去告你……他拼命想着要告他什么,但没等他想起来,他就又睡了过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看到张美丽的脸孔。贺帅愣怔了下,才知道自己是在医务室。
面前的女护士姓江,叫江晓云,很漂亮!听说,她刚来的时候,部队里生病的人激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