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着不好。”师昧道,“有些话大人可以听,小孩子听不得。”
南宫柳就懵懵懂懂地咕哝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屋内一时很安静,只能听到呼吸声,间或还有烛花噼啪的声响。
师昧挑了一只橘子,娴熟地去皮,剥去白丝。他做这些的时候,便如话家常般与楚晚宁闲聊着:“听出刚刚那个人是谁了吗?”
“……”
“他的声音,你应该是不陌生的。”
将橘子剥好,递到楚晚宁唇边:“尝尝看,这蛟山上的橘子,是徐霜林亲手种的,他于此道甚是j-i,ng通,应当很甜。”
楚晚宁把脸转过去。
师昧慢悠悠道:“你看你,一醒来就发脾气。”
楚晚宁沉默一会儿,冰冷道:“他人呢?”
“谁?”
“你知道我说谁。”
师昧微挑眉峰:“你想问墨燃?”
“……”
见他沉默,师昧便温柔地笑了:“你对他还真是上心。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找他,连我是谁都不先问一句。为了一个作践你半生的人,不值得吧。”
被蒙眼绑缚住的男人嘴唇抿了抿,下巴的线条就愈发显得很憔悴伶仃。
师昧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胸腔内的邪火渐盛。但他自诩从容,做什么都不会c,ao之过急。
人进食应当优雅,不露牙齿,不滴残渣。像踏仙君那种血r_ou_骨头一起吞落的吃法太过仓促,美味还未细细咀嚼,便只剩一只空碗。
那是饿狗投胎,师明净看不上。
所以他下边儿都起火了,却还是慢悠悠地给他自己的天菜淋着鲜汁,揉搓r_ou_质的纹理。只待烹到酥香,再小口送入腹里。
“另外问一句闲话。送到嘴边的橘子你难道都不愿意吃吗?”师昧轻笑,“你这么倔,从前是怎么服侍踏仙帝君的?”
“拿开。”
“我觉得你还是吃下去比较好,这些天滴水未进,你嘴唇都开裂了。”
楚晚宁却只咬牙道:“墨燃呢?”
师昧盯着他瞧了几许,慢慢的,不再笑了。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无论是有记忆还是没记忆,你眼里都只有墨燃。师……”尊字未出口,已知失语,立即止住。
但却漏过了楚晚宁的一丝颤抖。
师昧眯起眼睛:“你跟我说说,墨燃他到底好在哪里?”
他俯视着楚晚宁,看到他唇上最后一点血色也在慢慢消退。
“那个人,做事冲动,没有头脑,想法天真可笑,品性也并非上乘。你看上了他什么?”
“……”
“脸?灵力?嘴甜?”
到底是隐忍了这么久的shòu_yù,越往后说,语气里的腥气就越明显。
尤其看到楚晚宁开始咬着嘴唇,似乎试图压抑着某些情绪的时候,师昧就愈发感到口干舌燥。
言语开始往更狎昵的方向横行。
“还是他在床上的能耐?”
楚晚宁苍白的脸颊上浮起怒意,因着愤怒而涨红:“住口。”
师昧并没打算住口。好不容易到手的男人,不玩个彻底,凭什么停落?他笑眯眯地说:“楚妃还不知道前世你死了之后,墨燃给了你一个卿贞的谥号吧。”
他饶有兴趣地捕捉着楚晚宁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眉眼越弯越盛。
“听起来是有些好笑,不过倒也算贴切。说到底,这辈子上辈子,你的确都干干净净的,只被他一个人玷污过。不过这样一来,其实也没有什么比较。”师昧慢条斯理的,“你不曾试过别人,自然只会觉得他最好。”
指尖寸寸往下滑。
鼻尖,嘴唇,下巴,喉结。
楚晚宁在细微地颤抖,腕上青筋暴突,想要挣脱捆仙索的绑缚,却终究是动弹不得。
“别白费力气了。楚贵妃想要松绑也好,想要知道墨燃的下落也好,我都可以满足你。”话锋一转,“不过呢,你好歹是我的战利品,总得先陪我玩上一局吧?”
“……你想做什么。”
师昧笑了:“我想让你的心思从那个人身上分一点点出来。别老想着他了,想想我,怎么样?”
“你便是前世那个下蛊之人。还有什么可想的。”
如果细听的话,可以听出楚晚宁声音里的沉窒和痛楚。
楚晚宁似乎在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某种情绪,但是压制不住,就快喷薄而出。
师昧笑道:“不错,是我。但是楚妃何不猜一猜,我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
“你想说就说,不说就罢。”
“唉,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凶啊。”师昧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楚贵妃曾言,大赌伤身,小赌怡情,但要来就来伤身的。不如我们来赌一赌。”
“……”
“不过,”师昧顿了顿,“在开始之前,我还得稍行冒犯,先看一眼你穿了几件衣裳。”
见楚晚宁虽不吭声,但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庞线条却不由自主地绷紧,师昧的神情就更柔和了,他一件件地数过去,最后数出来衣袍腰封一共五样。
“那便给你五次机会,若是五次之内,你答对了,我就告诉你墨燃的下落。”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每答错一次,我就除去你的一件衣服。如果等五件衣裳都除完了,楚妃都还没有答出来,那么……”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笑了笑,淡粉色的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而后他就静静地坐着,等着楚晚宁的猜测。楚晚宁不说话,他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继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