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大多数的掌门和长老都已经返程回各自门派去了,蛟山惊变,他们亟需加固各自领地的结界。
但孤月夜还是留有不少受了伤的修士,此刻都聚在花厅里,满面惊恐地盯着花厅中心站着的那个男人。
“啧啧。”墨燃披着黑金色的及地斗篷,眯着眼瞳,环顾周围,“瞧这一张张熟悉的脸,想不到时隔多年,竟然又能见到你们生龙活虎地立在这里。”
有人鼓起勇气朝他喝道:“墨,墨微雨!你忽然间发什么疯!!你被魇住了吗?!”
“发疯?”墨燃薄唇轻启,冷笑,“跟本座这样说话,发疯的人是你自己。”
言毕众人只见得一道黑光闪过,那人呆立原地,噗地一股鲜血从胸腔涌ji-an而出,径直飙到天顶。
“杀、杀人了!”
“墨燃你做什么了?!”
更有人撕心裂肺地喊:“快,快去找姜掌门来!快去找姜掌门来!”
“哦?”墨燃慢条斯理地掀起眼帘,“姜掌门,姜曦啊?”
“……”
“这人水平是不错,在本座杀过的人里头,排个前十,总是没有问题的。”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梅含雪也觉得不对劲,这根本不是他所见过的墨宗师,这个男子怨戾冲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煞气。
可无论怎么看,都和墨燃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分毫不差——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复刻出另一个人的相貌与音色?
花厅里有孤月夜的长老道:“墨宗师,恐怕你是受了蛟山的魔龙诅咒,你先坐下,待老夫给你诊个脉……”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什么意思?”墨燃眯起眼睛,“老匹夫,拐弯抹角地,骂本座有病么?”
长老:“……”
“既然这么想治病,本座帮你啊。天下无病人,饿死当大夫的嘛,这个道理本座懂。”他说着,黑影掠夺,刹那花厅惨叫连连,血花四ji-an。
待墨燃一拂黑袍,从容立回大厅中心,站在暗红色的杜若纹地毯上时,整个厅内已是缺胳膊的缺胳膊,断腿的断腿,还有些人更凄惨,直接被掏出了心肝脾胃,暴毙而亡。
墨燃着看向那个已经颓然倒在地上的长老,说道:“怎么样,送了这么多病人给你救治,你开心么?”
“墨……墨微雨……”
“开业大吉,恭喜发财。”墨燃展颜笑了起来,而后在那群或是满地打滚,或是死不瞑目的尸骸中走了出去,“哦,对了。”
在厅门前时,他侧过脸,朝那些人说:“差点忘记说,上修界混吃等死已经好几百年了,记得跟你们掌门支会一声——本座迟早要将上修界所有门派,全都夷为平地。”
有性硬的人嘶哑道:“墨燃,你没种!你只敢到救治重伤修士的花厅里来,你根本就是怕和其他掌门打照面!”
“怕他们?”墨燃眯起眼睛,“哪怕你们再一次联起手来,大军压境。只要本座自己不想死,你们谁又能伤的到本座?”
“墨燃,你疯了吗?!你和华碧楠难道是一伙儿的?!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墨燃酒窝深深,眸透幽光,过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你问本座想要什么?”
他英俊的脸上似是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而后他闭了闭眸子。
“本座想要的东西,便连自己都不清楚。总之这世上没人能给,也没人再能哄得本座开心。”他淡淡的,“本座行尸走r_ou_这么多年,早已无欲无求。不过,你若要非得问一个的话——”
他倏地露出了笑。
掀开眼帘,黑瞳里似乎闪着猩红的光泽。
“看你们死啊。”
满座愕然。墨燃眼光扫过那一张张煞白的脸,再也忍不住,垂睫笑出声来:“好久没见过这样有趣的景象了,挺热闹。”
“墨燃……你真的是疯了……”
“这话你已经说了第二遍了。”忽地笑容拧紧,只听得一声爆响!眨眼间,墨燃已闪电般掠至那人身后,一只手猛拍将下去,霎时间脑浆四ji-an!!
“啊——!”
惊叫声中,墨燃幽幽地抬起了那张ji-an着血渍的俊脸,露出一双极其诡谲,极其兽性的眼,在犹如雀散的人群中划掠而过。
“本座若不疯一疯O乱环美意。”
那个被他称作阁下的人天灵盖都被震碎,血淌了满头满脸,墨燃却连瞧都懒得瞧上一眼,仿佛吃了一顿再寻常不过的饭菜一般,平静而冷酷地环顾着众人。
“好了,今天杀的傻子也已经够了。”他嘴角又慢慢掠起微笑,随意将那尸体一推,踢到一边,“人嘛,一次杀完了总是乏味。死得多了到时候本座又寂寞。留你们苟活数日。”
顿了顿,继续道:“什么时候手痒了,什么时候再捏碎个头来玩玩。”
一片血迹斑驳里,他慢悠悠地踱出了大殿,临到门口,复又侧眸:“在那之前,记得留好你们的脑袋罢。”
说罢纵声大笑,斗篷一裹,倏忽掠地上檐,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斗拱后面。
三日后。
龙血山石室里,墨燃和楚晚宁仍因法咒影响,各自昏迷。而那一盏香炉却忽然咯咯作响,里头涌出黑烟和鲜血,紧接着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从里头穿了出来,回荡在洞府中。
墨燃猛地睁开眼,惊醒。
心口已经不疼了,也没有任何伤,之前联系在他和楚晚宁之间的神秘薄烟也已经散尽。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