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在即,安王爷忙得脚不沾地,今日翠玉轩,明日望红楼,诗棋花茶,飞鹰走狗,与相交匪浅的狐朋狗友及知心小姐姐们依依道别,每每玄武门落锁前才晃回……
东宫太子照例守在门内,替周宣接了盈怀的物件,甚不在意丢给旁边的宋仁,周宣急眼,“宋仁,小心点,给本王收好了,都是情深意重之物,有个闪失,本王要你项上人头。”
宋仁哼了一声,“蛐蛐罐,折扇,鸟笼,丝线络子,香囊,还有把桃木铜钱剑,安王殿下猎奇甚广,微臣自愧弗如。”
装作没听懂对方口里满满的嘲意,周宣嘻嘻一笑全无正形,“你个小娃娃懂什么,金银外物哪入得本王法眼,收礼物这种事,收的不是物,是别人愿意为你花心思的情谊,宋仁,你送过人吗?”
宋仁当场给怼得翻白眼,小娃娃三字着实扎心。
“皇兄,”周烨剑眉轻蹙,“你唱酒了?”
“呵,鼻子这么灵?”周宣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泥封小坛,“翠玉轩老板娘送的,正宗女儿红,没舍得开封,带来给你尝尝味。”
五月初五,新月如钩,东宫后园酒香四溢,香醇怡人。
周宣只给未来皇帝喝了小半杯,名副其实尝尝味,自己咕噜噜灌个透心爽,天元朝男子年满十二方可饮酒,周宣却因打小喝过不少药酒,酒量奇佳,整坛下肚,一点事没有。
“皇兄今日也不回芷蔚殿?”周烨例行问了问。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周宣抬头仰望空中新月,恍若未闻,隔了半晌才开口道:“冠君,我那芷蔚殿总有人啼哭,晦气得很,还是在你处安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