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是的,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加让人无法反驳。
亨利先生看着自己偷笑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他已经看透卡尔了,他的儿子绝不可能走回原路了!但杰克的话亨利先生突然有了一种想法,这个男孩子举的例子非常简单,简单到无人不知、却从没有人注意过——能够注意到细节的孩子肯定会获得成功。
亨利先生对着从下了火车就殷勤的跟在身边跑前跑后的秘书说:“朱利安,以后开设新厂房遇见树林的时候把树木移植到另一块土地去。”
听到父亲的命令,卡尔低笑出声,赖福杰直接递给亨利先生一块手帕。亨利先生莫名其妙的接过手帕望着赖福杰的眼睛问道:“斯派塞,你给我手帕做什么用?”
“虚汗,老爷。”赖福杰体贴的解释一下,这下子脸杰克都忍不住笑出声。
亨利先生欲盖弥彰的说了一句:“换身衣服,我们去工厂逛一逛。”
四月底的匹兹堡字已经有将近二十度的高温了,钢铁厂里面更是闷热的令人热汗直流。工人们通常只穿着一条长裤,还要把裤腿全部卷上来才行。至于上半身的衣服早就被tuō_guāng了,汗水从工人们的额头一束束的留下来,背对着老板们的脊背随着不断把煤炭铲进锅炉而肌肉纠结。
“杰克?!”一个有着亚麻色头发和满脸同色胡须的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杰克,他的视线上下扫着杰克身上笔挺的西装和价值不菲的皮鞋,然后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杰克长着嘴唇半天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在泰坦尼克号上萍水相逢却非常能够聊到一起去的朋友会非常肯定说自己认错人了——他们相处的时候并不短,对吧?
“汤米,你没认错人,我是杰克,杰克·道森。法布里吉欧还好吗?”
对面的汤米马上露出笑容,他豪迈的扔下把铲子扔在一边,上前给了杰克一个拥抱:“你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啊,法布里吉欧和在船上遇见的小姐结婚了,他救了她一命。哦,英雄救美啊,真是令人羡慕!一到纽约他们就去西部了,你现在找不到他们了。”
“那就好,我过不久也要离开美国了,布朗夫人资助我去德国念书。”杰克说着开心的笑了起来,汤米用力拍了拍杰克的背后。
“杰克,真是令人嫉妒,你的运气简直太好了。你……祝你好运。”汤米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看了看杰克身后站着的亨利先生和卡尔,最终闭上了嘴唇没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口,杰克不清楚,他已经在不经意之间被打上了“某富商私生子”的标签。
“也祝你好运,汤米,再见。”杰克放开汤米的身体,回到卡尔身边,男人侧过头贴着杰克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杰克脸上浮现一片红潮。
“你刚才和他离得太近了,我真是嫉妒。”
“卡尔,你不觉得他们工作的太辛苦了吗?我原来也是这里面的一员,每天在工厂或者是码头,脱得只剩下一条裤子,不是不停把煤矿铲进锅炉里面,就是背着沉重的包袱反反复复的在仓库和码头来来回走。工作非常辛苦、每天也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工资更是少得可怜。”杰克说着似乎带上了一些愤怒。
卡尔掰开他攥紧的拳头,他当初承诺过不再欺骗杰克,现在就不会这么做:“杰克,这是一项公平的交易,你可以说我的做法非常无耻,我在剥夺工人们的劳动力和剩余价值这没有错。但是你也该知道,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如果不满意他们随时可以选择辞掉工作,我父亲并不强迫在工厂里面做到死。”
卡尔其实更相对杰克解释资本累积或者其他的理论知识,可是那些理论在经典也改变不了空洞的事实——不工作就没饭吃,虽然工作了也未必能够吃饱。这就是美国的现状,这是最好的时代,这也是最坏的时代。
看似朝气蓬勃的美国,赚钱的只有那些能够发明创造的技术人才和各行各业的老板们,千千万万移民过来的劳工大概从没想过他们除了碰运气发现金矿或者石油之外,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工作,等着被剥削。
看着杰克的眼睛,卡尔伸手揉乱他渐渐变长的金发说:“当工人们的工资不足以维持他们生活的时候,他们就会举行罢工活动,也许还会组建公会,要求提要工资、合理的休假、保险和医疗,但是现在还没到这个时候。事情并没有发展的这么糟糕。杰克,我们走吧。”
杰克闭紧了嘴唇,他一发不发的跟在卡尔身后离开了工厂,从这一天起直到卡尔带着他回到纽约参加萝丝小姐的婚礼,杰克每天都背着画夹和颜料跑去工厂,他安静的坐在工厂阴暗的角落中,浑身是汗的一幅接一幅画着工人们挥洒汗水的图画。
亨利先生的秘书朱利安摸不清楚杰克的身份,为了不得罪这位神秘的客人,他干脆吩咐供认不要去打扰杰克。杰克第一天带着一身黑灰和满身汗臭味回到亨利先生的房子时,老人皱起了眉毛,当杰克把自己的画布晾晒在房间里面的消息通过女佣的嘴巴告诉亨利先生的时候,他就是怒不可竭了。
杰克的行为简直就是在公然挑衅亨利先生的权威,但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亨利先生每天都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旁观杰克的来来去去。卡尔知道杰克每天都跑去哪里,但他从不阻止杰克的自由。
思想是艺术的母亲,没有了对生活深刻的体味杰克永远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