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凌:“……”
他只不是说了个“我”字,又不是说“是”,所以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竟然会是这样!”丛容知道了个天大的消息,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匪夷所思,却叫嚷的比谁都欢快,语声语调里满满的都是兴奋激动,他大惊小怪道,“你不会就是那个救了那团雾的人吧?”
曲凌沉默片晌,掠过丛容去看白渊,他道:“接下来我的回答,我希望你们……不要告诉青钰。”
曲凌心道这事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得需要有个靠谱的人替他迅速解决。
白渊看起来就非常靠谱,更何况还是九霄山的。
本来他昨天就想对白渊和丛容诉说的,但没想到戴青钰竟也一道跟了过去,于是他就把原本想说的话给全部吞到肚子里去了。
白渊颔首,丛容却是一脸黑线无语加睥睨。
看他干什么,现在是我在问你话!
怎么,难道我看上去很像是守不住秘密,很不靠谱的人吗?
齐子乐翘着二郎腿唏嘘道:“呵,还敢谈条件。”
曲凌不理他,微微站起身,神色肃穆,冲丛容道:“你的怀疑没有错,的确是我救了他。”
他继续道:“我希望你们现在,立刻,杀了我。”
丛容和白渊乃至齐子乐皆是一愣,看曲凌斩钉截铁的表情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他完全是认真的。
一旁的齐子乐首先道:“为什么?”
曲凌指了指自己额头的一点道:“因为这个。”
他额头上是那一如花朵盛开般鲜艳花钿,他举起袖子在这上面轻轻的蹭了几下,水蓝色的袖子上顷刻间便沾染了娇艳的红色斑斓。
往他眉心上看,那朵花钿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象征着堕落成魔的标记,血色一竖。
丛容与齐子乐张口结舌地指着曲凌额头上的印记,道:“你……你堕魔了?”
白渊看到后却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算不上惊讶,勉强只能算属在意料之外。
丛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曲凌垂下眼睑道:“五年前。”
丛容唏嘘道:“这么久了?!戴青钰他知道吗?”
曲凌摇头。
也是,这种丢人的事情怎么会希望别人知道。
不过,能瞒了五年都没被发现,可想而知,这个人的行事是有多么的小心谨慎,心思缜密到可怕。
齐子乐悻悻然道:“真的是没有想到,我可是小看你了啊,死狐狸。”
“我希望你们能杀了我。”曲凌语气平静无比,仿佛生死对他来说根本不足轻重,“兴许我死了之后,这件事就能彻底结束……”
“不是。”丛容为难,让他杀一个这么急于求死的人,而且理由还未说清楚,这使他良心不安啊,“到底是怎么一……”
“你把话给本王说清楚!!!”
房门外兀然传来一阵贯穿耳膜的暴喝。
还没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抹紫色鎏金衣闯了进来,“蹬蹬”的脚步声跺得巨响,硬是要把整块地表给跺穿。
戴青钰气势磅礴地走到曲凌面前,伸手就取他衣领将他提起,碧绿的竖瞳发着青光,神色堪称恐怖,他声嘶力竭地怒喝道:“什么结束,为什么你要死,你今天不把话给本王说清楚,不说个明白的话,本王定饶不了你!!!”
攥住他衣领的手剧烈收紧,收紧到极致后却又轻微颤抖了起来。
“你……你先放开我!”曲凌完全没料想到会被他听见,呼吸说话都尤显困难。
他的喉咙像是被坚硬的钢铁钳住一样痛苦困窘,白皙的脸庞瞬间覆上一层红雾。
“行,本王放开你。”见他这副难受的样子,戴青钰不得不松开了手,一双碧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额间的那道红色竖痕,恨得牙根发麻,横眉竖眼地道:“你竟然瞒了本王这久……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凌脚尖落地,望着他的脸沉默片刻后,声若蚊蝇地道:“对不起,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戴青钰再次被他的回答激怒,伸手就要去捉他,蓦地被一道黑色剑气拦了下来。
这道剑气威力虽不大,且不带着杀意,可气势劲道却不小,使戴青钰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小步。
剑气在他身旁擦肩而过,卷起一阵疾风,劈向了一侧墙壁。伴随着巨大声响,原先那面整洁平滑的墙壁给硬生生的劈出一道硕大的裂口,上面细细碎碎的小石子随之掉落在地上。
戴青钰:“……”
他猝然回头,望向了那名残害这面墙壁的罪魁祸首。
这架势,这力道,和两年前那套拙劣的剑法截然不同。
丛容毕竟是在白渊门下修习了整整两年,要是没点改进也太不像话了。
对此,白渊虽然面无表情的看了他这一招,但还算是颇感欣慰的点了点头。
而齐子乐则是吹了口口哨,暗中失望道怎么没直接打中戴青钰。
丛容手拿沉霄半举在空中,瞧见戴青钰盯了过来后缓缓垂下剑,假笑道:“别动手动脚的。”
……
那你就可以动剑了?
“你先出去,我会问曲凌所以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丛容收起沉霄,“你若在场,我怕就算你是杀了他,他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戴青钰直视着曲凌的眼睛,曲凌也顺着视线看他一眼后就垂下眼睑,低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他说的倒是真的。
以戴青钰对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