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
“嗯。”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
李文嘉的手指不断抠着背后的墙纸,又抹了一把自己因为酒劲发热的额头。
简洛维停顿了一下,又说:“我那天一时冲动了,对不起,不应该中途丢下你。我后来想了很多,想明白了。”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啊。”李文嘉说:“事情是我……是我做出来的,你听见的吧?那种事……”
他抚住自己的额发,缓缓蹲下`身,“回家也是我中途要自己回去。”
“……”
简洛维道:“文嘉,是我糊涂了,你以前亲口说过,你不喜欢他,不会想和他有瓜葛。”
“……”
“是他强迫你的吧,那种环境下,他不要脸,你和他不一样,所以你没有办法,只能忍着,甚至配合。我当时一时糊涂,没有想过这么多,只以为——”
“不要再说了。”李文嘉手指盖住面孔,他本身就不想再提这件事,更不想从简洛维那里听到这么多剖析。
“洛维,你给我一点时间。”他调整着呼吸,努力想让一切都恢复原样,包括生活,“我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等差不多了,就回公司。”
关掉手机之后,与阿仁一同回了公寓,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
次日是周末,阿仁大概是宿醉有些头痛,不打算出门,便又如之前一样,他们三个人一起合伙做饭,弄了个羊肉火锅。
已是三月,中午阳光和煦,照进玻璃窗暖融融的。
饭桌旁边是一台电视,午间没什么可看的电视剧,只回放着一些新闻。
“……两年前在简蕴珠宝购买的金戒指,现在却出现质量问题,戒指内侧发黑,并且这不是个例,在几天之内,已经接到多起投诉……”
新闻里背景音如是说道。
李文嘉不由抬头去看,阿仁看了一会儿,立刻放下筷子打开旁边的电脑去看了他的股票。
“黄金变黑应该只是正常的化学反应吧。”李文嘉喃喃。
阿仁一边看k线图,一边说:“会买黄金的大多是些老头老太,哪里懂这些,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是一窝蜂的……说起来昨天还看到新闻,其他几家珠宝公司都在同一时间打折降价,偏偏只有简蕴现在爆出质量问题,靠,跌得好像有点厉害。”
李文嘉在之后的几天,再也没有接到过来自简洛维的电话。
简洛维突然之间变得很忙,他要忙着保住自己的公司。
这简直是一场无妄之灾。
此前抱着万无一失的心态,一心想要拿下缅甸的珠宝项目,哪怕出让了部分固定资产,在犹豫之后还是投入进去了,然而眼下,当初这个决定却成为他致命一击。
新项目投入初期,他们并没有多大的盈余,所有的经营性现金流都有条不紊地运转着,维持着每个项目的基本运作,一旦东西卖不出去,会直接影响现金回流。而这就像是有人一手策划,先是不断有人将那似是而非的质量问题直接捅到媒体,随后几大品牌珠宝毫无预兆统一降价,并且还不知道会降到什么时候,逼得他无路可走。
简蕴股票在连续下跌几天之后,就又有八卦爆出新掌门人简洛维的感情韵事,那些半遮半掩的同性绯闻和那追求恋人的痴狂态度,在有别于八卦小报的刊物上登出之后,反响也截然不同。
公司紧急召开了股东大会,妄图安抚民心,然而收效甚微。
持有散股的群众里,直接有人提出质疑:“据我所知,简蕴之前投入了大笔资金在新项目中,现在应该还没有到盈利的时候,在爆出质量问题之后,公司股票就一直在跌,项目也终止了,银行似乎都拒绝了你们的贷款,请问公司现在是不是资金周转困难,已经陷入困境?”
简洛维坐在主席台上,虽然疲惫,然而形貌依旧体面精神:“怎么会呢?简蕴是经营了上百年的老牌珠宝公司,有底子在那里。请大家放心,这只是暂时的,我们是有计划——”
一只鸡蛋飞了过来,砸倒了面前话筒。
随后接二连三的鸡蛋和塑料瓶开始砸向主席台,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大声说道:“我看简蕴就要败在你手里了吧,你会干什么,不就是个只懂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大家别信了他的邪,难道你们都没看到报纸吗?他喜欢男人,是个变态!这样的人怎么会做生意?我看简蕴迟早会败在他手上!简蕴快要破产啦!”
股东大会被迫终止,简洛维整洁的西服上一滩滩的臭鸡蛋,在保镖的护送下撤离会场。
他还从未有受过这样的羞辱。
…………
正如简洛维所说,简蕴是有底子在的,短时间内遇到的资金问题还不至于一下子将它打垮。
真正让人焦虑的是,他知道这件事本质并不单单只是资金问题。
有人在其中刻意煽动,造成公众恐慌。
而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每个人都很忙,阿仁忙着看股票,在犹豫再三之后,他把简蕴的股票抛了。
李文嘉回到了公司上班,再度成为简洛维身边的助理,而这次所面临的工作与先前全然不同,压力极大,他开始与简洛维在各大银行和股东之间跑来跑去游说。
梁以庭也很忙,他忙着交际,与银行家吃饭,和简蕴的其余几个大股东打高尔夫,投资了好几家品牌珠宝,同时,开始在股市疯狂扫盘。
短短数天,皇天以低价购入了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