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絮。
海有点诧异,然而那点诧异很快便被快感盖了过去,他笑了一声:“都三年了。”
他并不是疤痕体质,身上曾有纵横伤疤,然而好过之后只留下淡淡的粉色,并不狰狞,要在激动得全身都泛红时才会显出比较明显的颜色。
他像一个被摔碎后重新拼起来的瓷娃娃,每一道裂痕都是刻骨铭心抹不去的痛,然而他自己感觉不到。
梁以庭触摸他身体每一寸,都在小心翼翼克制力道,他怕稍一用力,自己就会碾碎他。
他的身体里有一头野兽,禁锢了三年,几乎为他疯狂。
他那么的渴求他,想要与他融为一体,彻底占有他,操到他哭,要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男人。
海浑身搐了一下,猛地喘了两口气,随后颤着嗓子叫出了声,一股浓稠浊液喷薄而出射了他一手。
久违的高 潮令他头晕目眩,他陷在柔软的被褥里不愿起身,似乎也是有点困乏了。
许久,有温热的毛巾帮他擦身,从头到脚擦过两遍之后,掀开了被子,将他摆好姿势塞进了被窝。
又过了会儿,身边床垫一沉,另一个人洗完澡带着湿漉漉的馨香睡到了他身旁。
海睡得有些迷糊了,感觉有点像在做梦。
梁先生摩挲着他的面颊,那张面孔俊美并且深情,令他心头莫名一软。
“梁先生……”他嘟囔着,朝他靠近了一点。
“叫我梁以庭。”
“梁以庭。”
梁以庭朝他俯身,海本能地闭上眼睛。
他的唇落在他面颊的伤疤上,而后是脖子……落下的却是他微凉的手指。脖子里原本有颗红色的痣,后来被人纹上了两朵并蒂的红梅,他的手指在那文身上摩挲。
海因为犯困,任由他摸。
而最后他右手掌心一热,大概是惊动了潜意识里的恐惧,在半睡半醒中呜咽着蜷缩了身体。
梁以庭伸手抱住了他,在他耳旁低语:“我每天都在想你,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
他几乎一夜没睡,直到临近天亮才困倦地睡着了一会儿。
而海睡出了细小鼾声,一夜都舒服踏实,清早也精神饱满,早早就醒了。
他晨起看着睡梦中的梁以庭,对方英俊而体贴,令他非常受用。
他轻手轻脚地起了身,洗漱完毕之后想这算是自己嫖了他,还是他嫖了自己呢?毕竟想要嫖的人是自己,房费却是对方出的。
他思虑了一会儿,最后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一大卷现钞放到床头,这才离去。
…………
……
海的生活漫无目的且毫无计划,新的一天他不想赌钱,因此不再于娱乐场所逗留,而由于夜晚睡得很好,他也不想回家继续休息。
吃过酒店的自助早餐后,他拿定了主意,决定去图书馆混迹一天。
他在街边买了杯珍珠奶茶带走,像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图书馆刚一开门就进去找了个位子坐了。
大概不是周末,市图书馆内人很少,他优哉游哉拿了两本慢慢看起来。
所看的书籍之中除了还是,绝算不上是高端,然而他就是喜欢,不高端就不高端吧。
他看书的速度比较慢,等半本书翻过,已是下午时光。
一个人影在他对面落座,正是近来与他关系匪浅的小季。
“来碰碰运气,你果然又在这里。”小季说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海懒懒地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
“我这不是看书呢,你找我我也不能陪你玩啊。”
“《冰与火之歌》你还挺有耐心特地跑图书馆看这个,买套书自己在家看不更省力。”所幸周围也没什么人,小季和他闲扯开了。
“我想要出门蹭点人味。”
“……”
小季是有一点看不懂海的,他眼中那人吃喝嫖赌抽一样不少,入世很深,仿佛远离人群一天都无比痛苦,然而他又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我说,你这么无聊怎么不干脆去找份工作呢?”
“我什么都不会。”海无所谓地说。
“那就去学点什么咯。”
“无从学起。”
“我带你做生意,炒股票。”
“哎,太麻烦了。”要知道,他一张正经的身份证都没有。
“海,我真不明白,那你经济来源靠什么?是有家里资助吗?”
“一言难尽……”海实话实说,分外坦然:“等我钱花完了就去等死,政府会替我收尸的。”
小季将此视为一个玩笑,干笑道:“你真幽默。”
“老兄,你该祈祷我的钱永远花不完。”
他想真到那一天再说吧。
自己这一副身体三天两头出毛病,时不时就这儿疼那儿痛,不能冷也不能热着,大概遗传基因也不好,父母家人都是短寿早逝的——不然不会这么久没人找他。说不定等不到钱花完那天,他也就归西了。
晚上小季请他吃了顿饭又送他回家,车子开到了公寓门口,两人说笑着打招呼道别。
正拿了钥匙要开门,忽然发现楼道边站着个人。
海心下一慌,那人已朝他走来,待看清他面容,海惊诧地张了嘴:“梁——”
而这个名字还没念完,那男人便已结结实实将他堵在了身体与一面墙之间,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朝他逼近,带着秋夜冰凉冷冽的露水味道。
“你跟踪我?”他的声音里有回不过神来的愤怒以及比较迟缓的后怕,瞪视着这个目的不明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