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子,你怎么了?”尉迟景阳发现皇甫宸的脸异常苍白,不担心地问了一句,然而小家伙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道,突然一把将他推开,踉踉跄跄地冲向了军营的大门口,那一的优雅和从容再不复返。
“这小子,力气倒是不小啊。”尉迟景阳没想到皇甫宸这么一个小板,竟然真能把他给推开,不感叹了一句。
父皇!父皇!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皇甫宸在心底呐喊着,好似一头困兽一般,焦躁地咆哮,无措彷徨!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自己也给父皇把过脉,明明只是严重了些的风寒和肝肾虚罢了,为什么会死呢?
皇甫宸冲到了军营的大门口,门口的守卫没有注意一个小不点,便不小心让他给跑了出去。
或许是上天见怜,心绪杂乱的他竟然没有跑错方向。他来到了南平国的边疆前,站在土坡上,看着南平国的军营挂起了白旗,那漫天的白色飘带,甚是刺眼。
“父皇……”皇甫宸见此,哪里还能骗自己说他的父皇没有死!双腿一软,他直直地跪倒在了地上,哪怕膝盖再痛,却也及不上心中的痛苦。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仰起头,却挡不住开闸的泪水轰然落下,几乎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他便已经泪流满面。再低头的时候,那双原本清澈的黑眸便染上了无尽的仇恨,他握住拳头,一拳一拳地砸在地上,哪怕拳头上的皮都破掉出了血,他也没办法停下来。
他恨,恨自己不孝,不能在父皇跟前伺候,恨自己让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恨自己的死亡,让父皇伤心至此。
他,更恨亲手毒死自己的母亲,那个据说是十月怀胎生下他的女人!哈哈!多么讽刺!
他知道,父皇驾崩的事定然有蹊跷,绝对不会是他们的传言这般,因为经不住丧子之痛而病重驾崩。他知道,他的父皇是一个真正的帝王,是一代明君,绝不是个儿女长的男人,即使因为儿子的死亡而伤痛,也绝不会让自己倒下的。
“我皇甫宸与你们,势不两立!”皇甫宸双目赤红,他紧紧地握住双拳,像是要撕裂喉咙一般,仰头,狂躁地大喊出声,整个山头,都似乎能听到他恨入骨髓的吼声。
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与父皇的死有关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上天入地,他都要将这些人一个不留地杀干净!
皇甫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军营中的,当他走进宗政久寒的军帐中时,何湘已经等在了那里。
“你去哪了?我听人说,你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何湘皱眉,在他的映象里,皇甫宸虽不是个特别乖巧的孩子,但也绝不会这般急躁。
皇甫宸没有心说话,他浑浑噩噩地坐到了椅子上,拿过旁边的水杯,默不作声地一口口灌了下去,可无论怎么灌水,就是觉得满口都是苦味,让他难受得还想掉泪。
“宝辰,你怎么了?”何湘本还有些质问的意思,见他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缓了口气,弯腰问道。
“我能一个人待一会儿吗?”皇甫宸不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会不会原形毕露,他只能请何湘出去。
何湘见他这脆弱的样子,瘦弱的脸上满是惨淡的灰暗,虽然担忧,但还是退了出去,临走,说了一句:“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何叔叔,虽然不一定帮得上,但总比你自己憋着好。”他一直都知道,皇甫宸并不像普通的孩童一样过得开心,这几天来,也不见他怎么笑。
等何湘走后,皇甫宸抱住了双脚蜷缩在了椅子上,随着流出眼眶的泪水,双肩颤动起来。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父皇复活呢,父皇能不能也和自己一样重生一次呢。
父皇,如果可以,宸儿想和你平分生命啊。
皇甫宸此刻是这样的后悔,悔不当初。如果他没有一味的想要那可笑的母,如果不是他的执拗,那他就不会接近皇后,不接近皇后,她就不会有机会害死自己,这样,父皇也许就不会死了。
“啪--”一声脆响,皇甫宸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苍白的脸上便浮现了一个红色的掌印,他低声喃喃地骂道:“你这个蠢货,这个混蛋,你害死了父皇!你把父皇还给我!还给我……”说到后来,他颤抖着声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口一阵阵的抽痛,皇甫宸没有去理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头变得很昏很沉,视线也开始迷糊,下一刻,他体向前一倾,倒了下去。
本站在军帐门口的宗政久寒形一闪,接住了皇甫宸小小的体,他将哭得差点断气的男孩抱在双臂之中,皱紧了眉头。
这七天,他其实没有离开军营,只是住在了另一处营帐,他在观察,他总觉得皇甫宸的上有许多反常却解释不了的地方。
直到今天,他也依然没有弄清楚这个孩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听着怀中小家伙一声声地,口齿不清地喊着父皇亦或者是父王两个字,眉头皱得更紧。若说皇甫宸是在喊成亲王,他是绝对不相信的,当初知道成亲王死的时候,这小家伙可是一点都不在意。
那么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借尸还魂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可皇甫宸上发生的事,却只有这样一个解释。从报上看,他明明只是个成亲王府的无名庶子,懦弱可欺,胆小无能。可这个孩子,却心思敏捷,心计深沉,行事谨慎。他还懂医术,懂宫廷礼仪,谈吐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