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处在紧绷状态,贺一九又挨得近,鼻尖都快碰到他的额头。听到这句话时韩琅再也无法忍耐,脑子里轰的一声就爆炸了,然后一拳捣在对方脸上,贺一九没躲开,发出一声惨叫。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捂着脸躺在地上,面对面对视了好一会儿。韩琅还在喘粗气,贺一九看了半天居然无可奈何地笑出声来:“算了,就你这个身手,我也没啥可操心的。”
韩琅瞪他一眼,看他姿势狼狈,不知为何也勾出一丝笑意。不过只有一瞬,很快又消失了,之后许久都没给贺一九好脸色看。
和拐匪的会面约定在三天以后,他们准备的时间并不太多。韩琅白天照样巡逻,傍晚回家以后,贺一九回过来找他一同吃饭,然后教他一些规矩和黑话。因为赶时间,这样的训练经常要持续到深夜,贺一九每次都说要摸黑回去,除非韩琅强留他过夜。
韩琅不是白痴,通过这么久的接触,他已经隐约觉察了贺一九对自己潜藏的觊觎。但他并不愿意考虑这事,就像他对待鬼怪妖物的态度一样,他自欺欺人,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现。贺一九的表现也很奇怪,前段时间还没完没了地调戏韩琅,现在莫名收敛起来,庄重得正人君子似的。
这让韩琅觉得对方不过是自己一个至交,于是相处起来就舒服很多,没什么顾及了。
也更容易自欺欺人了。
韩琅家里也只有一张床榻,贺一九老老实实睡在地上,什么多余的举动都没有。第二天天不亮他就蹑手蹑脚地走了,韩琅醒过来以后发了一阵子呆,才开始慢腾腾地穿衣服。
刚一出门,他忽然看到路口停着一顶红漆大轿,那个叫小全的仆役正站在那里,等韩琅过去以后就拦住了他,扬起脸道:“韩大人,我家主子有请。”
“……何事?”
“我家主子就玉佩的事情想向韩大人道谢。另外,我家主子说了,他已知会钱大人,韩大人今天不必当值,还请韩大人务必赏光。”
原来那个姚七认识钱县令?韩琅对此倒不是特别奇怪,钱县令的人脉四通八达,只要是有利于自己仕途的,他都会去结交。此刻韩琅虽不是太情愿,但也知道姚七是一番好意。而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轿子也停在面前,他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等到了地方,他才发现这排场比想象中还大。对方包下了茶楼二层的露台,只留一张靠窗的茶桌,其他地方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显得无比空旷。韩琅走上去的时候,姚七远远地冲他一笑,他身边还有一个人,看见韩琅时爽朗地站起来招手,一张俏脸上满是喜悦的神色。
姚心莲?
说起来,这两人都姓姚,没准儿是亲戚。这时候姚心莲已经起身招呼他过去,举止大方随和,好似自来熟一般。说实在的,韩琅并不觉得她是大家闺秀,反倒有些江湖侠女的气质。
韩琅被姚心莲拽到座位上坐下,手里又被塞了个杯子。“又见面了,应该还记得我吧?”姚心莲笑着对他抱拳作礼,女孩子做这种动作,倒让他没来由地无措起来。
“怎会不记得?”他只能客套地说。
“上回没来得及好好和你说话你就走了,这回可别想跑了,”姚心莲坐在他对面,举起杯子要与他相碰,“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韩琅连忙举杯,一饮而尽。被那热情的视线注视着,他感觉脖颈后面都在冒汗,尴尬得无所适从,只能转移话题到茶水上面:“这茶真是好茶。”
“这里的乌莲清可是远近驰名呢,”姚心莲笑道,轻晃着杯子,那淡褐色的茶水就轻轻地浮荡摇曳起来,“不过比起京里的菇花清茶,就差多了,改天我送你些。”
韩琅神色略窘:“姚姑娘实在无须如此客气……
一直默不作声的姚七忽然开口道:“韩公子才是无须客气,玉佩的事,姚某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你呢。”
韩琅只得干笑着应了下来。
两人很少提自己的事,只说他们是京城商贾,邀约韩琅过来就是为了答谢,顺带结交他这个“英雄豪杰”。姚七的客套话不少,姚心莲则一直拉着韩琅开心见诚的闲聊。说来也怪,他们三个坐在一桌,姚七和姚心莲应该是互相认识的,但他们就像默认了只有韩琅都是自己朋友一般不断与他搭话,对另一人却是不闻不问。后来韩琅终于找了个机会试探一下这两人的关系,只见姚心莲轻蔑地哼了一声,姚七表情无奈地捋了捋袖子,面朝韩琅道:“让韩大人见笑了,这位姑娘是我二哥家的千金,也就是我侄女。这孩子性格直爽又不常在外走动,看她这样子定是又和我闹小脾气了,韩大人切莫见怪。
韩琅“噢”了一声,别人家的家事他没有资格评头论足。倒是姚心莲慢腾腾瞟了姚七一眼,表情和神态虽然能看到一丝对长辈的尊重,但也仅限于此。
姚七抿了一口茶:“心莲,这回也是七叔不好,你就原谅七叔吧。下回七叔带你去游山玩水,可好?”
他用的完全是哄小孩的语气,姚心莲见状挑了挑眉毛,翘着二郎腿,冷哼一声道:“谁稀罕似的。”
韩琅夹在他们两人中间简直难受,后面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姚七对他这个侄女还稍微客气些,姚心莲则一直在明争暗损,两人唯独对韩琅是一样的热情。这给韩琅一种古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像只倒霉的兔子,被两头狼给盯上了。这两人明面上道谢,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