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打底衫的衣领,连着背心一起从头顶脱下,从头顶拉下来,双手束缚在打底衫里。篮球室内明亮的白色灯光在郁波结实紧密的肌肉上涂上深浅的阴影。
郁波的肌肉发达,三头肌不用力便鼓出小山丘,胳膊上的血管像皮肤上雕刻的浮雕。尖下巴的汗水低落在他强壮胸肌的内缝,顺着八块凹凸的腹肌一点点消失在肚脐处。
他还刻意地摸摸自己腰部一条条肌肉,指尖顺着人鱼线向下滑动。
他笑笑,背对着南野,双手一撑,将篮球服套入。这次没穿打底衫,鼓实的胸肌从侧面若隐若现。
可郁波昂着头朝后一转身,看到激情读书的南野直接全身僵硬。
南野居然还换了一本书卷正在复习过去错误的习题。
挫败感,有史以来第一次以和父母无关的方式一阵阵戳在郁波的心坎。
哨声吹响,郁波回到赛场,完全没有拼命的力气,丢两球,便申请换人。
伴随着遗憾的呼喊声,郁波双脚打开地坐在椅子上。
“毛巾。”南野眼睛没离开试卷,将毛巾拿给郁波。
“说名词呢,我可没提问。”
南野看了他一眼,换了张卷子看,说:“喏,毛巾。”
“我擦,我没姓每名。”郁波用手刮了脖子上的汗水甩他一脸。
“信不信,我把你的汗装进瓶子里,让你混着喝。”南野怒视,威胁道。
“好呀,不过,我更想喝你的。”郁波强行将南野按坐在身边,凑到耳畔说。
看到南野红了脸,郁波变本加厉地调戏:“我身上不臭吧,有汗味是不是很男人。”
南野是在不想听,装作看书,可眼睛却不能聚焦,左右晃。
郁波用手支着脸,饶有兴致地看,不是发出挑衅的笑声。
“好了,把水给我。”郁波抢来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南野看着他上下的喉结,顺着往下看到郁波的肌肉。他立刻板正脸,正视前方。
“你也不怕露点。”南野说。
“有什么可怕的,我可是老爷们。”郁波故意用手摸一把脸,用汗洗脸。他盯着南野的胸看了半天。南野双手抱紧,防备地说:“你看什么看。”
“看你发育了没有。”
“我又不是女人,怎么会发育。”
“对不起,我用词不当,是锻炼了没有。”
“没有,很平,可以开飞机。你以为谁都像你乳牛一样。”
郁波低头看看自己:“没有很大,维度正好。男人一定要有大胸肌,没有的还能叫男人吗。”
“奶牛可都是母的。”南野重新翻单词本。
“那也好,喂你喝奶怎么样。”郁波用指甲扣着南野的胳膊。
南野不说话,而郁波就死盯着他,期待能看到脸红的全过程:从哪个部位先开始,到哪个部位截止,全程多长时间。这些,郁波都想知道。
篮球依然在光滑的地板上碰碰作响,鞋面滑地板的声音与鼓舞的加油声此起彼伏。
郁波把那当做背景音,看着假装看书的南野,无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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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力枯竭,郁波扶着膝盖狂喘气。
回忆总是那么甜蜜,可那都是过去。不管郁波多么后悔,他已经失去了南野。不管南野有没有假扮天真靠近自己,如果他能回到自己身边,郁波觉得一切恩怨都没有问题。
郁波从没向南野告白过,而南野也从未明确表示过。郁波认为自己是个大男人,不能轻易表白,有损尊严。反正二人相处甜蜜,有些事情不用挑明,水到渠成而已。
然而南野居然是个异性恋。
和自己暧昧的六年,原来都是假的。
郁波恶心得想作呕。他恨南野,更恨还想念他的自己,于是这份憎恶叠加在南野身上。可是无论在梦里还是清醒,回忆总是充满甜蜜气息,释放诱人的毒瘾。享受之后的发作愈加强烈。
郁波只能承认那段一厢情愿的往事。
“哎呦喂!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出什么阴谋,把这人拉来打球。”有人揶揄贾相梦。
“对对,不合作不说,就一个人闷头玩,还玩得那么烂。”
“他不合群,你也别凑和好吗?”
许多人都在附和,发牢骚。
“滚滚滚,你们这群没眼力劲的东西。”贾相梦挨个将他们敲了脑瓜:“人家可不是我们普通平民,来头大着呢。”
“从哪看出来的。我就疑惑,来头大的能往着新兵里戳,不去个军校,来咱们这里吃苦受累,还没晋升机会。”
“你懂个屁!”贾相梦接着骂:“人家这是从基层开始干起,有人脉很快就能往上走,哪像我们这些出了门忘了姓,以后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的孬种。咱们就是卯足劲往上爬,最高能到哪里?啊?你说说,你说。”
贾相梦接着说:“这就是机遇。他是个上升的,接着风容易走路不是好事儿,总比逆风强吧。就拿咱班那个,那个叫什么,叫王饼的什么的来说,居然敢摘班长的军徽,胆子可真不小。运气还那么差,跟班长老大一个班,结果可好,这就叫逆风。”
“行行行,就你会拍马屁。”
“如果连人的马屁都不会拍,你还会干什么?”贾相梦大喇喇地走进郁波。
“兄弟,咱回去洗个澡,舒服一下,今天就玩到这里怎样。”
郁波抽回神,一脚踩踏路旁的小水靠近洼,幻想朝自己印有南野影响的心脏狠狠踩上一脚,碾痛它。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