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返回灵武。
灵武仍是老样子,车队没有受到任何盘查直接进城,史应忠一早接到消息,带着新鲜出炉的红豆糕在裴宅等候。
见到那么多金银,史应忠喜笑颜开,听裴岳棠说了情况之后,连连点头道谢。
裴岳棠道:“既然藏宝之地已经找到,金钥匙不必继续留在我手中了。”
史应忠笑得和善可亲,他哪里不知道裴岳棠的心思,“贤侄此片心意,一定要亲自奉给少主才好。”
裴岳棠面露喜色,“那真是太好了。”
史应忠牵着裴岳棠的手里,用力拍几下,“贤侄放心,你办好了这件事得记上一大功,过几日少主会召见你。”说完,他拿起装有红豆糕的盒子,“这是贤侄最爱的糕点,少放糖的。”
“多谢忠叔。”裴岳棠接下盒子,又转交到赵慎琢手中。
虽然爱吃红豆糕,但出自史应忠之手,一点胃口也无。赵你琢默默的捧着盒子,注意着史应忠的一举一动,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善慈祥之中透着奸猾。
史应忠又和裴岳棠叮嘱交代了几件事后,带走大半的护卫和数十箱黄金。
宅子里顿时沉寂下来,落灰的灶台显示有些时日没人做饭了,杨瞻和他的随从们不知去向,屋内收拾的倒是干干净净,点过熏香。红素衣也不在,考虑到她是女子,两人没好意思去房间看看,直接回后院的卧房,一起将卧房打扫干净。
云大夫从得意楼买了酒菜,三个人随便吃吃,天黑之际红素衣回来了。
红素衣给自己倒杯酒,一饮而尽,才说道:“你们走后没几天,杨公子也带着他的人离开了,但没有走远,搬到城西的宅子里去住,对外的说法是不想长时间打扰侯爷。杨公子走了,也不要我继续做他的护卫,一时没地方好去,便留在这里。愿侯爷莫嫌弃奴家。”
裴岳棠抱拳,“这段时间有红女侠相助,是裴某的荣幸。”
红素衣莞尔一笑,“侯爷说话好听。”她瞟向赵慎琢,毫不掩饰眼中的羡慕。
赵慎琢低头吃菜。
桌下,裴岳棠握住赵慎琢的手,又问道:“我们不在灵武的这段时间,刺史府里有何动静吗?”
红素衣道:“侯爷问对人了,奴家闲着无聊一直关注着府衙呢。鸣沙已被乱党占据,可是甄赫这段时间被美人迷得晕头转向,哪里有功夫多花心思在对付乱党上。”
云大夫摇头叹气,“老夫无能,迟迟研究不出解毒之法。”
裴岳棠安慰道:“云大夫不必自责,是我怕路上有意外要您陪同回京,耽误了功夫。”
云大夫勉强笑了笑,喝下杯中残酒,起身要回房继续研究解毒方法。
他走后,裴岳棠握紧酒杯,叹道:“也罢,现在不是甄赫脱离控制的时机。红女侠,多谢您的帮助,之后灵武凶险难测,还请红女侠早日离开。”
红素衣一手撑着下巴,歪头笑,“越危险的事,奴家越是喜欢。”
“万一之后成为朝廷缉拿的要犯,红女侠也无悔吗?”裴岳棠郑重问道。
红素衣认真想了一会儿,无比可惜的望着赵慎琢,“会后悔,奴家与赵郎君在……咳咳,还没比试过呢。”
赵慎琢道:“此事一了,定向前辈请教。”
红素衣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赵郎君可一定要记得。”她起身离开,款款走到门口时,蓦地转过头来,向桌边二人微笑,“你们二人可一定要好好保重,白头到老才是。”
赵慎琢和裴岳棠齐声道谢,“多谢红女侠。”
红素衣挥挥手,潇洒的离开。
吃过饭洗好碗碟,又烧了热水舒舒服服的一同沐浴过,赵慎琢和裴岳棠便早早的上床歇息,只有养足了精神才好面对波涛诡谲、风云骤变的局势。
第二日起,裴岳棠去府衙露面。大小官吏对临阳侯的突然出现,毫无异色,仿佛他什么时候高兴出现都随个人的意愿,反正俸禄是朝廷发的,不从他们自个儿的荷包里出。
裴岳棠一连去了五日,终于在这天午后有小吏通知,刺史要见他。
他神色一凛,明白自己要见的不仅仅是刺史。
他独自一人穿过长廊,这些天会来府衙,全因史应忠吩咐。起初他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但现在想清楚了。
因为这里对少主来说,是最安全的。
缓步走到屋门前,裴岳棠抬手轻叩门扇,不轻不重的三下。
门应声而开,屋内却不见甄赫的身影,只有史应忠一人端坐在属于刺史的位置上,手执毛笔,正在奋笔疾书,听见响动也不见抬头,只请裴岳棠在左下手的位置坐。
裴岳棠走过去,屋门在他身后紧闭。
他不作声,史应忠也不说话,直到桌上白纸写满黑字。
“让贤侄久等了。”他笑笑,小心翼翼的吹干墨迹,将纸塞进信封中,慢悠悠的道:“想必贤侄猜到我今日为何要找你。”
“是。”
史应忠点点头,起身走到东侧的屋门前,神情变得恭顺,向着门微微欠身,柔声说道:“少主,裴瑱之子裴岳棠向您献上藏宝之地的钥匙,以表忠心。”
屋内寂静了片刻,门扇在“吱呀”声中打开,一人背着手,气势不凡,大步迈出。
看到来人,裴岳棠目光冷静,深深一揖。
在知道史应忠会在刺史府让他见到少主起,他就猜到神神秘秘的少主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少主
前朝废帝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