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面令牌。”
裴岳棠注视着他,目光不明,“前朝的令牌?”
叶文武连连点头,“侯爷英明,正是刻有前朝国号‘魏’的令牌,看形制可能出自北衙禁军。我大为惊讶,随后检查仓库,发现……”他死死盯着裴岳棠,一字一句的说道:“灰烬有问题,不是粮食也不是衣物、被褥和草药,我猜测失火之前,仓库里的东西已经全被调换了。”
裴岳棠倒吸一口冷气,这些东西正是起兵最需要的。
叶文武又道:“当时我心中惊惧不安,联想往日种种,想来甄赫极有可能与前朝乱党勾结。我带着令牌从仓库离开,半道上撞见甄赫,虽然一句去别的仓库检查掩盖过去,但事到如今,想来他根本没有信,还怕我发觉了什么,又不好在灵武内动手杀人,就想借乱党的手除掉我。”
“你发现令牌之后没有向其他郡刺史求助,或是直接送信至帝都?”
叶文武无奈的摇头,“一郡刺史都与乱党有勾结,这府衙之内难料还有多少内奸,我藏得死死的,哪里敢叫别人知道。”
裴岳棠安慰似的拍几下他的肩膀,声音柔和,“你也是不容易。”
这一句话叫叶文武再度老泪纵横,他使劲地吸了吸鼻子,“恳求侯爷救我,救灵武百姓!”
裴岳棠看着他,良久微微一笑,“你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也与乱党有联系?”
叶文武一怔,抬起双手摆出防御的姿势,“我……我想老侯爷是圣上的肱骨之臣,侯爷必然也是效忠于圣上,否则不会派您到局势纷乱的关内道。”
裴岳棠道:“所以,你借老乞丐之死,告诉我刺史和忠记糕饼铺有问题。”
“是,”叶文武爽快的承认,“好叫您有所提防。”
裴岳棠又问:“令牌藏在何处?”
叶文武老实交代:“我家鸡窝下面藏有一个小铁盒,放在铁盒下面的暗格里。我来您这儿之前去偷偷看过家人,总觉得周围有甄赫的人在盯梢。”
裴岳棠捏了捏眉心,叹气道:“我这边没有人手可以帮你取回铁盒。”
叶文武慌了,“怎么办?”
裴岳棠道:“你看着又累又饿,我给你安排一间屋子,暂且歇息。不过我家里没什么仆从,什么都要自己来,叶参军见谅。”
“侯爷愿意给我一方天地,不愁安危温饱,我已经很满足了。”
裴岳棠笑了笑,唤来阿京带叶文武找间屋子休息。
人一走,裴岳棠回到床边,和赵慎琢商量几句接下来的计划,想到两人还没有吃早饭,起身去灶间准备。
杨瞻一个人坐在灶台边的小凳子上劈柴,锅里浓稠喷香的大米粥咕噜噜的冒泡。
“嫂夫人如何了?”他关心的问道。
裴岳棠摇摇头,“还在昏迷,吃过早饭,我再出去问问。”
“正巧今日休沐,我与你一起出去打听,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
“多谢杨兄。正巧,我有件事想向你打听。”裴岳棠看眼门外,凑近杨瞻。
作者有话要说:
☆、巧遇
裴岳棠和杨瞻在街上晃悠了一圈,他寻了分头找的借口,绕了一段路后回到裴宅。
赵慎琢穿戴整齐,正站在桌边喝茶。他听见脚步声,端起桌上的碟子,“等消息的时候,我顺便烤了只鸡。”
肉香扑鼻,鸡皮金黄,十分诱人。
裴岳棠大喜,捧着碟子大快朵颐,“阿慎的手艺天下一绝。”
赵慎琢没有接话,而是说起之前出去探查的情况:“我去叶文武家,但没能靠近,据阿昌说这两天叶家周围出现好几波鬼鬼祟祟的人。这些人守在叶家周围,看举止像是官衙的人。阿昌说会找机会往那些人身上撒粉末,弄清楚来历。”
裴岳棠吃掉半只鸡,满意的舒口气,道:“我刚得知一个绝密消息……”
赵慎琢听完裴岳棠的讲述,面上不由一喜,轻轻的松口气,小小的动作落在裴岳棠的眼中,会心一笑。
赵慎琢问道:“接下来如何做?”
裴岳棠细细琢磨了一会儿,将计划告诉赵慎琢和红素衣。
午后,裴岳棠打算和赵慎琢睡个午觉,杨瞻突然敲响了后院的门,语气中满是欢欣和激动——
“裴兄!快开门,我找到能医治嫂夫人的大夫了!”
裴岳棠猛地睁开眼,向赵慎琢打了个手势,连外衫都没来得及披,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开门。
“真的吗?”他一打开门,看到的除了杨瞻,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云大夫?”
云大夫目光躲闪一下,轻咳两声,“侯爷。”
杨瞻解释道:“我路遇这位大夫,听说与裴兄相识,于是说了嫂夫人的情况,云大夫说他能试一试。”
裴岳棠自是装作一副惊喜万分的模样,“云大夫快请进!”他伸手拦下想要跟进来的杨瞻,“杨兄,待云大夫诊脉过后,我会详细与你说明情况,并会好好向你道谢。”
杨瞻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傻愣愣的点头称好。
裴岳棠一把拉住云大夫,火急火燎地关上院门,然后带着人冲进屋子里。
赵慎琢已经隐约听见外面的动静,但他没有动,按“理”说认识云大夫的该是钟宝瑾而非他。那两人进了屋子,云大夫的脚步声听起来缓慢,裴岳棠先开口说话了。
“其实卧病在床的非我妻子钟宝瑾,而是盗侠赵慎琢,并且他并未中毒,请云大夫务必保密。”
云大夫过了一会儿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