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为难了极短暂的一瞬,捂着左肩伤处,飞奔入林中。
随着时间流逝,他觉察到腿脚越来越沉重,以他的武功,即使受伤,体力也不会消耗的这么快,撕开肩上的衣服一看,伤口和血似乎都是黑色的。
有毒……必须尽快处理。
赵慎琢咬咬牙,听到身后动静越来越近,拼尽全力加快脚步。
拨开一道道横生的树枝与荆棘,黑暗无边的夜色中,前方似乎有一点跳动的火焰。赵慎琢下意识的往那里去,等人声落入耳中,火光明艳艳的在眼中跳跃,他猛然清醒过来。
这不是害人么?
他转头换个方向跑,谁知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身体往前扑去。
“你怎么了?”扶住他的人,轻声问道。
赵慎琢站稳了,推开他,“没事,别管我。”
“可是你……”那人指着仍插在肩上的箭,“你受伤了,箭上有毒。”
赵慎琢抬起头,看到的是裴岳棠的脸,在热烈的火光中,温柔明艳。他眨了眨,头疼的更厉害,眼前的人影也越发的模糊,再不走,就要连累无辜了。
“区区小伤,算得了什么,别管老子的事,滚一边玩儿去。”他粗蛮的推开面前的人,在裴岳棠再度出手出声之前,已经窜进了林中。
人影眨眼间消失在林中,裴岳棠依然望着那个方向,摸着下巴沉思。
“侯爷,您认识那人?”车夫上前询问,在他看来,那个人看起来很危险,能不招惹最好别沾染上。
“好像……在哪儿见过。”裴岳棠垂下眼。
作者有话要说:
☆、缘分
天际渐渐显出一丝光亮,树林中终于不再深沉幽暗。
几名黑衣男子在林间疾步,与从其它方向来的伙伴汇合一处立有无字石碑的空地。石碑旁站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身躯挺拔,神色肃穆,冷冷扫视一圈回来的人,喝问道:“居然失手了?”
“一个死了,正在查明身份。”当先一名黑衣男子说道,“还有一个与之前的情报相同,正是赵慎琢。”
“如此肯定?”
黑衣男子点头,“虽然容貌不同,但身形与武功可以确定。”
另一人插话道:“据说赵慎琢会易容之术。”
“当初汪府一事,叹其年少了得,放他一马,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男人眯起眼睛,陡然升起杀气,“务必活捉赵慎琢,拿回那样东西。”
“是!”众人齐齐领命。
眨眼间,一阵疾风扫过,无字石碑旁再无人影。
树林深处,草木郁郁葱葱,鸟儿在枝头鸣唱,有野兔蹦跳于草丛间,啃食新鲜的嫩草,一派怡然自得的山野风光。晶莹的露珠在细长的叶面上滚动,颤颤巍巍的挂在叶尖上,忽地草木一阵晃动,露珠坠落在一只人手上。
这本该是一只好看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整齐。
但是现在,露珠滚动却化不开手背上的血污,连指甲缝里也满是黑泥。更可怖的是,地面上仿佛独独只有一只手,不见身体的其他部分。
小兽们在那一阵骚动后,似乎觉察到了可怕的气息,四散逃开,林子里一时静谧的诡异。
片刻后,草丛里响起刻意压低的喘息声,那只手渐渐收紧,紧抠泥土,接着一个人像是从土中钻出来似的,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
赵慎琢翻身,仰面躺在地上,拨开戳眼睛的草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吹得青草乱颤。
左边袖子被全部扯下,撕成了长条包扎伤口,泥土和凝固的血混在一起,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闭上眼,待头脑清明了些,身上又积攒起力气后,伸手拨开面前的植物。
长长的叶子晃动着扫向两旁,迎来的不是耀眼的阳光。
一个人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过来。
阳光在那人背后散开,化作一道光晕,犹如从天而来。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有人动作轻柔的扶他,赵慎琢想要推开,现下确实需要尽快疗伤,但是他自有办法,不能在如今无法明确的情况下连累他人。
他的手按在对方的肩上,“不用……”
陌生的嗓音带着热情的语气,“没关系,小事。你受了伤,别动,我背你。”
赵慎琢摇头,“你们快走,我要去别的地方。”那些人必定不会罢休,不知何时会出现,说不准就将他们也当作同伙。
那第一个出现的人开口道:“你要去哪儿,我带你去,我们有马车,又快又方便。”
“……你们不想卷进江湖恩怨,遭人追杀的话,就赶紧跑远远的。”他说话透出不耐烦,挥手推开拽着他的人,然后起身后径直往东边走去。一动不动的在土坑里躺了一夜,腿脚有些不利索,走的慢,可他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裴岳棠看一眼那道倔强的背影,低头时看到土坑里那支染血的羽箭。他示意车夫捡起箭,细细从头看到尾,目光一凛。
“鹰天府的东西。”车夫小声说道。
裴岳棠的手收紧,转头往赵慎琢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赵慎琢正庆幸裴岳棠二人没有继续纠缠,谁料胳膊猛地被人拽住,紧接着腰间收紧,竟是还没等他出手,已经被人打横抱起。
“你……”赵慎琢哭笑不得。
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暂时安全后仔细一想,从那些人的布局、武功来看,绝非流寇一类的等闲之辈,又出现在京畿重地,他能想到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