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要赵少侠陪着,我一会儿就出来,绝不耽误事儿!”桂喜举着火把,跑到远处一丛灌木后面。
赵慎琢看一眼火光,查看四周情形,发现不远处是个空地,阮延才的人马有可能在那里过夜。他将马牵到黑暗处拴好,正想问桂喜好了没有,忽地林间似有一阵狂风卷过,落叶飘舞,野草折腰。
灌木丛中的火点摇曳一下,灭了,紧接着响起桂喜的一声惊叫。
赵慎琢暗道不好,飞奔而去,只见桂喜提着裤子,慌慌张张的钻出来。
“赵少侠不好了!”
他话音刚落,背后一道银光犹如闪电劈下。
赵慎琢伸手拽住桂喜的袖子,用力一扯,将人夹在腋下,同时连连往后急退。
拿刀的人见一刀劈空,飞身而起,再来一刀。
赵慎琢一手挥出,数枚暗器如离弦之箭,借着夜色避人耳目,疾射而去。
来人不俗,挥刀斩落暗器。
但他没有料到其中一枚暗器速度稍慢,在他挡下先前暗器的那一瞬间,这一枚暗器滑过刀背,扎入他的肩膀。他发出一声闷哼,动作终于停止。
赵慎琢喝问道:“你是谁,你我并无恩怨吧?”他行走江湖四年,虽有结怨,但绝不会在此时此地出现这样的高手。
对方不回答,从树上又落下四五道黑影,齐齐袭来。
桂喜吓得浑身发抖,叫赵慎琢差点抱不住,他带着哭腔问道:“不会是叫我们遇上流寇了吧?!”
赵慎琢虽有疑问,但对方丝毫不给他们思考喘息的机会,几把长剑挟雷霆之势横扫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擦肩
他抬手去挡,手中折扇与剑刃相撞,竟发出“叮”的声响。
来人一怔,五把剑同时用力下压,赵慎琢将桂喜甩到身后,腾出左手,暗器再出。
寂静的树林,利器扎入血肉中的钝声格外的响,五名“流寇”中有三名躲避不及,踉跄后退几步,倒地呻///吟,另外两人为避开暗器,连退三丈之远。
赵慎琢瞅准时机,顾不上问他们究竟何人,提溜着桂喜的后脖领往官道上跑。
“嗖”,一支羽箭擦过桂喜的耳朵,钉在前面的树上。
赵慎琢往后瞟一眼,林间似有重重鬼影,为夺生者性命而穷追不舍,回头时前方又有数道黑影无声落下,他急刹脚步,观察将他们前后团团围住的“流寇”,对桂喜低语道:“跟紧我。若有办法,你先自行逃命,往官道上去求助,我来拖住这些人。”
桂喜害怕的两眼泪汪汪,身体颤抖不止,一手捂着流血的耳朵,一手从怀里摸出一样物件塞进赵慎琢手中,“兄弟,我只有拖你后腿的本事,要是能走,你赶紧的逃命去吧,只求把这东西交给我媳妇儿。”
“要给你自个儿去给。”赵慎琢刚要还东西,“流寇”的刀剑不由分说的再度袭来。
桂喜惊叫一声,抱着脑袋蹲地上。
赵慎琢侧身躲开,惊觉那些人的剑势迅猛如狂风,剑气扫在脸颊上居然有几分生疼。他在下一波剑招来袭的极为短暂的空隙,矮下身拽住桂喜的胳膊,脚下用力一蹬,折扇挡开一道剑锋,直直的跃上旁边的杉树。
脚掌刚落在树枝上,又一用力,跃上更高处。
他刚刚离开,一支箭扎进了他之前落脚的地方,箭杆颤动,发出令人心慌的声响。
箭接二连三的从林中不同方位射来,赵慎琢提着桂喜在树枝间飞跃,眯眼观察箭来源之处,但是天色暗沉,从上往下看林子幽暗如无底悬崖,他伸手接住一支箭,顺着来处甩回去。
那箭似针落海,无声无息。
“流寇”在树下紧追,杀气在林间无声弥漫,似乎从无形化为有形,如一根根尖利的长针,密密麻麻的扎在每一寸皮肤上,直入心肺,令人心胆欲裂,喘息不能。赵慎琢眉间紧蹙,一边逃命一边连发暗器,枝叶间银光闪闪,树下“叮当”声不绝。他攥紧桂喜的胳膊,轻盈地落在河滩上,回身又甩出暗器,打落射来的箭。
“快走!”他扯一把吓得又要蹲地上的桂喜,接连几脚踢飞堆积在河滩上的几截长约两尺的树干,因所用力道皆有不同,树干散落在河面上,每隔大约半丈左右,直通河对岸。但是河水流动,千变万化,动作稍有迟缓,将有可能毫无落脚之处。
赵慎琢不敢怠慢,借着月色,抱着桂喜飞身跳上第一块浮木。
“啊啊啊……”桂喜紧闭着双眼,以为自己会掉入河中,可等了片刻,没有冰凉的河水灌进口鼻。他睁眼一瞧,不禁赞叹赵少侠轻功了得,脚尖轻点浮木,借力几个起落,已经越过大半条河,而仅仅湿了赵少侠的鞋尖,再看那些“流寇”,气急败坏的停步于河边。
眼看着即将达到河对岸,冷不丁地,一支利箭从河边灌木丛中飞出,在夜空下发出尖利如鹰鸣的声音。
那弓箭手箭法精准,直取要害,赵慎琢无处可躲,展开折扇来挡。
这柄折扇看似普通,实则乃高人精心设计,无论是扇骨还是扇面都能挡得下刀剑攻击。
箭尖撞击在扇面的一刹那,赵慎琢明显感觉到千斤之重的力道,他欲翻转手腕,让扇面迫使箭改变方向,只听“噗”的一声,扇面破开碎裂,在猝不及防之间,箭已贯穿左肩,甚至身体再不受控制,将他带翻坠落。
幸好已接近河滩,他和桂喜落在水浅的地方。河水浸湿衣衫,碰触到伤口时,剧烈的疼痛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