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否则……”
赵慎琢的瞳孔猛然缩小。
此时此刻唐堪的语气、声音与绑匪如出一辙。
“谢唐公子关心,我没事。”他紧盯着唐堪,语气平常,仿佛没有听到那充满威胁的后半句话。
“那就好。”唐堪轻轻的冷哼一声,目光中仍是充满警告威胁的意味。而后他转身面对跟上来的裴岳棠时,又恢复了往常轻快明朗的语调,“昨日我一听到消息,立刻去宫里打探消息。岳棠兄放心,圣上么向来……”他一副“你懂的”的口吻,并不言明,“近日被查的人家不少,最后虚惊一场罢了。老侯爷是国之栋梁,圣上最得力的辅佐之臣,怀疑到我娘头上,也不会怀疑你家有二心。”
裴岳棠叹道:“只盼着府外的官兵早日撤走。”
“放心放心。”唐堪笑道,大力拍着好友的肩膀,“临阳侯新婚燕尔,他们会识趣的。我过来就是给你们传个消息,这会儿得回去了,不然我娘又得揪着我耳朵念叨我不好好读书习武了。”
送走唐堪,赵慎琢顾不上最后一眼时那恶狠狠的目光,忙吩咐青芸跟着唐堪出府。
“你就说是唐公子落了东西,给送过去,无论如何也要赶紧离开侯府,有多远走多远。今日之后,我也会离开侯府。”
“诶?”青芸愣怔,被赵慎琢轻轻推了一把,才火急火燎的去追赶唐堪。
回书房披上一件外衫又出来的裴岳棠没有注意到离去的丫鬟,招呼赵慎琢来吃早饭。
今早只有白粥和腌制的小菜,好在小菜做的酸脆,十分下饭。裴岳棠将碟子往赵慎琢面前推了推,面对询问的目光,笑道:“宝瑾爱吃就多吃一些。”
赵慎琢也不推拒,有道是吃饱了好干活,成败就看今日。
其实昨夜他有想过是否当时就该带着临阳侯走,但昨日情形尚未有性命之忧,如果可能他不想让临阳侯背上太多的麻烦,也不想暴露身份。
绑匪不愿直面临阳侯,要是杞人忧天把人带过去,恐怕又得延伸出其他问题。
赵慎琢正盘算着心事,裴岳棠迟疑着开口道:“虽有唐堪的话,但外面的把守几时结束未有定数。宝瑾若是害怕,可先回娘家暂避 ,娘也有这样的意思。到底你才嫁进来几天,摊上这样的事,是我们连累了你。”
赵慎琢咽下香喷喷的饭菜,放下碗筷,郑重的说道:“宝瑾既嫁给侯爷,自当同甘共苦。再者,官兵奉命守卫侯府,保护上下安全,高兴还来不及,有何好怕?”
裴岳棠目光明亮,犹如繁星都聚集在眸中。除去蒙眼布的他,完完整整的面容呈现在眼前,俊朗的眉目间带着似是与生俱来的温柔,身姿挺拔如竹,fēng_liú俊雅。
连赵慎琢偶尔都忍不住多看一眼,不过他完全装作自然而真诚的目光去看人。
他遇见过很多人,形形色色,男女老少,有好人有坏人,但除却家人,第一次遇到像临阳侯这样温暖的让人忍不住想依靠的人。
活了二十年,家人被绑架是他第一次遭遇危机。
无论他表现的多淡定,可是内心深处不可自已的在隐隐的渴望着得到一丝安慰和关怀。
而临阳侯,这个他被迫要保护的男人,此刻却是他在黑暗里的明灯。
但是,他明白。临阳侯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温暖的话语、那些体贴的举动,都只属于他的妻子,真正的能与他携手到老的女子。他越是多得一份,愧疚越像生机蓬勃的藤蔓,抽出新的枝条,将他死死缠住,拉进深渊。
他太天真,以为从未谋面的两个人,沉疴缠身的侯爷,短暂的停留,会使得“新婚夫妻”之间形如陌生人,如此他所欠下的还能够弥补。
可是到现在,事情依然超乎他所想。
若倾己所有能够回报,他愿意。
但是不能,他无法变成女人。
赵慎琢此刻心思复杂,又听得裴岳棠说道:“原以为盲婚哑嫁,至多相敬如宾,谁想有妻如宝瑾这般,是我裴岳棠人生一大幸事。”
闻听此言,他脸色一变。
自己演的太过了。
裴岳棠似乎没觉察到赵慎琢的神色变化,继续说道:“我书桌上有一封信,如若哪里侯府真有变故,宝瑾可自行离去。”
“好。”赵慎琢不再多说,相敬如宾的关系其实是建立在临阳侯眼盲多病上,一旦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人家想过拉近关系,增厚感情太正常了。
幸好今日是最后一天。
临阳侯放在书房的十有八///九是份休书吧?节骨眼上可以编造个不事舅姑的理由,再和府内其他人串通好,把人休弃逐出府去,等侯府真有大难临头也与前妻毫无关系。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讲过这样的例子,官府见妻族微小,也就不追究了。
当然了,也有那种情愿一起死,也不肯放妻族一条活路的。
赵慎琢又瞥眼临阳侯,决定过了子时拿上休书走人。
吃过早饭,裴岳棠拉着赵慎琢,提起几日前的事,“我差人寻到关于牡丹的书,书上有教如何种植,所以我先买了几株回来,原本想等着宝瑾身上的疹子消下去,一起种的。”
他抬手捋了一下赵慎琢耳边的碎发,指尖触及耳廓,动作带来微痒的同时,又含有几分暧昧。
赵慎琢下意识的躲,“侯爷受了伤,还是多歇歇吧。”
裴岳棠摇头,“区区小伤。”
赵慎琢想劝几句,可翻来覆去的琢磨词句,觉得无论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