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爵的身价可不低呐。”
温郁渎盯着他,眼睛里暗流涌动,慢慢道:“若是我不换呢?”
凌琛漫不经心地说:“那你就赌一把你的国运好了,与我什么相干?”他头目晕眩,浑身无力,软软地倚在温郁渎怀中,手搁在他的胸膛上,随手拍了拍,道:“要玩的话,放些高明手段出来,别招小爷烦。”
一边的黎儿听着这赤裸裸的挑衅,几乎吓得捧不住手中的托盘。他见识过王上无数的残忍手段,看着凌琛被扣在温郁渎臂中,似乎摧折便断的纤瘦腰肢;心道这般孱弱模样,不知能不能活过今晚?
但是温郁渎瞧着凌琛的目光却越发的深沉起来。纵是已经成了自己的猎物,他依旧是那般的骄纵,高傲,决绝,剔透,通达人心……他一眼就号准了自己的脉,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指便将所有的yù_wàng按在了七寸之上。
如果这个时候占有了他。他们之间就不过是一场性事,一次侮辱,一段不死不休的纠缠……这与自己真正希望的东西,背道而驰,南辕北辙……自己大动干戈,为的又是什么?
温郁渎抬起头来,扫了一眼跪在榻前,战战惊惊的黎儿,想着凌琛方才品评自己后宫美色,只觉又好气又好笑,低头有些恼恨地盯着漫不经心软倒在自己怀间的凌琛,柔声道:“你简直……是只全无心肝的妖精……”凌琛懒洋洋道:“岂敢,缪赞。”
他的北戎语可不象方文述那般的南腔北调;说起来直是字正腔圆,表情达意精准无比。温郁渎几要被他气得要笑出声来,瞧他半晌,终于又气又恨地在他嘴角轻轻一吻,道:“好吧,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在赌北戎的国运——不过世子,你还是错了一句:我赌的东西,与你息息相关!”
凌琛微微一惊,抬眸审视地盯着他。温郁渎却不再往下说了,只理了理他的长发,柔声问道:“睡了这些天,一直没好好吃东西,肚子饿不饿?”
凌琛哼了一声,疲惫道:“你用的什么鬼香,太浓了,闻着想吐……”温郁渎笑笑,温柔地吻吻他的额头,低声道:“那就再睡会儿?”凌琛不着痕迹地躲了开去,软软地点点头。
温郁渎将他打横抱起,起身下榻。将他安置进了窗下一架描金嵌宝的毛皮床帐之中。亲手为他放下床帐后,转头对怔在一边的黎儿令道:“把香鼎送进来。”
第31章 深宫之中
若说凌琛猜不到香中有异,那他也就不是凌琛了。他在野塘江一战中受伤不重,却在中箭后骤然昏迷。被带到北戎宫中亦一直是昏昏沉沉,自然知道是温郁渎作了手脚之故。但是自温郁渎说“我赌的东西,与你息息相关”之语后,他仅剩的几分精神,便全在思索眼下大浩与北戎之战的情势之上,无暇顾及日夜燃在他房中的异香。
几日间凌琛时睡时醒,昼夜不分,一日醒转,正是深夜,房中星光黯黯,又有香兽口中微红,影影绰绰的映出窗上细雪飞舞。凌琛在床间拥被坐了一会儿,觉得精神稍好,不想再睡,便披衣起身,瞧见四下里无人,便吃力地扶柱倚墙,慢慢向外间走去。方走几步,又觉头晕心跳,只得靠在墙边连连喘气,知道以自己现下身体状况,要逃出此地,实是难如登天。
正想挪步,忽见一座香兽摆在前边,大嘴箕张,喷出缕缕香烟。凌琛气恨恨地踹了一脚,铜兽发出一声闷响,却动也不动。他知道是自己无力之故,叹了口气,不再跟香炉较劲儿,又扶着墙一步一歇地慢慢往外走去。走至外间,立时听见琉璃所饰的毡幕在夜风中轻轻响动,细碎好听。心中一股渴望,要投身到那清凉夜风中去,身上立时生出一股劲儿来,踉跄几步,跌跌撞撞地掀开毡帘,跨出门去。
他住的地方是温郁渎的寝宫西殿,温郁渎生性多疑,宫外守备森严,殿中的侍候人却极少,因此凌琛走出门来,没见着半个人影。他被夜风吹得头目清凉,正合心意,也不顾衣衫单薄,雪浸肌肤,自在回廊上慢慢踱步。
他虽不曾到过北戎宫廷,但是在北平府时,也常听南来北往的商队描述过北戎王城地形:王宫依山势而建,居高临下鸟瞰王城。现在身处一隅,瞧不见宫殿全貌,但是时有山石突出在廊柱之上,庭中巨木参天,又房殿错落无序,亦有在山峦中漫步的感觉,虽不及中原庭院亭台楼阁,移步换景的精雅巧思,却别有粗犷壮阔之美。
走了不远,便见廊下生着一棵巨松,粗逾双人合抱,回廊到此也只能绕树而建。凌琛见那树如倚天一柱般,参天矗立,便信步下了回廊,想要瞧瞧树冠形状。
不料松风最厉,凌琛刚到树下,一阵寒风卷地而至,浸肌透骨,劈面如割。凌琛生生打个寒颤,裹紧外袍,倏尔便记起旧事来:洛阳城中,花影间拥住自己的火热怀抱……他怔怔地瞧着月影中纵横伸展的松枝,在这异国的宫庭中,再无人分花拂柳寻过来,为自己披衣御寒,温柔相拥。情不自禁地微微叹了口气,心道:“现下你与我瞧着的,可还是同一个国度的月亮么?”
正怔忡惆怅间,忽听远处碎步声响,一抬头便见一群侍女持巾捧壶,自廊间远远过来,当是去寝宫侍候温郁渎的。凌琛不欲令她们瞧见,身体微晃,已退至松影之中,蹑了身形。
待侍女们过去良久,四下里已无人迹,凌琛方从树下出来,只觉浑身冻得僵木不堪,只得吁了口气,郁郁往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