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郡主看他一刻,低声道:“子谦,你真要跟我父王拼个你死我活么?”
凌琛笑道:“你不必为清河王爷担心,他三十年前纵横天下,哪有那般容易便言败绩?更何况潼关守军在西原一带虎视眈眈,朝中并不是没有明白人啊,岂会让你父王孤掌难鸣?”明安郡主反手抓住了他瘦骨伶仃的手腕,问道:“你呢,你怎么办?”
凌琛大笑,笑声中没有欢乐,但是满怀骄傲决绝,道:“我父王毕生最遗憾的事情,便是当年他率兵扫平西北,而清河伯父与先皇转战东南,大浩三大名将,一直没有同场争锋的机会。因开国第一名将之位,他总觉得自己忝居了三十年——”
他挺直了削瘦的身躯,如一柄出鞘的精钢利剑,那一刹那间明安郡主觉得自己仿佛重又见着了当年那个搅闹长安,意气风发的北平王世子。但是现在的凌琛所面对的,不再是长安城里的宫禁城防,而是整个天下兵锋所向。
她听着凌琛声音中笑意飞扬,清朗坚毅地道:
“我是父王的儿子,兵书战策,沙场征伐,俱得他亲传,岂能堕了他一世英名?——你转告清河伯父:这一战请他不必手下留情,我要替我的父王,完他毕生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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