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我输了我无话可说,到最后无非就是落得跟萧景禹一个下场,我害怕什么?”誉王站在墙上的一个小窗户下,让透进来的阳光散在他身上,而他的语气依旧那么无所谓。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贵,你跟祁王不同,祁王死后会有人替他申冤,他有一大批追随者愿意为他生死,而你,只不过有一些利益勾结者跟随,你死后,他们也成不了气候。到时候没有人会帮你申冤,因为你的罪本来就是罄竹难书,你所判的罪是理所应当。”
“祁王,是啊,我想起来了。当年我就是在这里给他送行的,他就是在这里喝下鸩酒归西。反正都是死,又有何不同。而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关于我的那个秘密。”誉王背对长苏冷冷的说着。
“当年,祁王让你带着他的血书,祈求你把血书呈给陛下,希望能救下他还未出世的孩子,而你呢?转身就把血书给扔了,因为对于你而言,皇权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如今这个报应即将发生在你身上,我倒要看看,你会如何抉择。”长苏把挂在牢房门口的寒字木牌翻下,缓缓离开,这个人已经被皇权控制得疯了。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而誉王显然不是那个能承其重的人。
当誉王得知自己的王妃蓝锦怀有身孕后,他才明白长苏的意思,只是这一切都太晚了。
当梁帝听闻誉王自刎而闻讯赶来天牢时,看到的却是他的尸首和血书,鲜红的字迹上写着希望他能宽恕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这个老人急急忙忙的召唤:“誉王妃呢?誉王妃在哪?”
“陛下,誉王妃在听闻誉王自刎后,也跟着去了。”狱吏恭敬的回答。
这个答案一下就击垮了年迈的梁帝,他瞬间倒地不起,思前想后还是没来得及,又是一个孩子死在了他的手下。
此刻京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的驶向大道,带着一丝丝凉意离开,长苏站在凉亭内看着马车的方向,一旁的蒙挚问:“这样真的好吗?就让他们这样离开。”
“那蒙大哥觉得应该怎么办?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让他们远离朝局中心,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生活,永远也不要知道他的身份,这样来说才是最好的。如果让他们留在金陵,其他人会怎么看待他们,只会嘲笑打压,这样一来不就又是一种不幸的开始,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因为不知道,所以便不会索取。”长苏看着远去的马车说道。
蒙挚呵呵笑起说:“只要是你安排总会有你的思虑,我相信你。哎小殊,我听说陛下要给靖王选一位正妃,现在正让静贵妃在世家女子里面挑选呢?这事情……你怎么看。”
“这是好事啊,景琰终于要成亲了,很好啊。”长苏微笑说。
“可是……。”蒙挚欲言又止。
“好了,回去吧,这件事情不是你我该担心的,景琰都不担心呢,你担心什么。”长苏说完打着油纸伞离开了凉亭。
靖王府内,一群大臣刚刚散去,别有心思刑部尚书蔡荃,和户部尚书沈追去而复返。
景琰看着他们二位去而复返,笑着问:“两位大人可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沈追和蔡荃你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开口,还是沈追厚着脸皮问:“微臣听闻静贵妃在给殿下挑选王妃,不知此事可当真啊殿下。”
景琰无所谓的说着:“是啊。”
这下子沈追和蔡荃就急了,他们连忙坐下,蔡荃急着说:“殿下,万万不可啊,那苏先生怎么办?”
“苏先生,你怎么这么问。”景琰笑着说。
“这京城里纷纷流传,苏先生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有他在这江山就会繁华稳固。殿下看看苏先生的文采如此出众,他江左盟所在的十四州也一直都很太平,琅琊阁又评他为公子榜榜首十年,殿下如此当世贤才不比诸葛在世啊。而且他和殿下您不是一直………。”蔡荃说到后面就有些停顿了。
“苏先生的为人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本王娶妻还是要看太常太卜的卦像,这一点谁也无法违背。”景琰依旧不担心的说着。
这时候沈追突然行大礼说:“殿下,京城里纷纷传言您和苏先生两人的关系,殿下,恕微臣冒昧,当年敬文帝之鉴,您可不能重蹈覆辙啊。”
景琰一听到沈追说起敬文帝的事情,他就想起了崇音寺里的了尘大师。景琰扶起沈追说:“两位大人,景琰不瞒二位,我与苏先生前世有约,今生好不容易情投意合,景琰不打算负他。父皇给我选妃,我是不会娶的,两位大人若是来劝我,也是劝不住的。我在这里说了,我不是祁王,更不会是先帝。先帝与我不同,我比先帝更勇敢,苏先生也不是越清陵,我们之间会比先帝更幸福。”
越清陵,这个在大梁国土上不能谈论之人,在史书上被抹去痕迹之人。他是先帝的伴读,大梁开国大臣越杨,后分封南越王的越王后人。而越清陵亦是南越家送到金陵的质子,他在大业二十年被处以极刑,喂了野兽。此后南越家族衰落,梁帝在承平三年削藩成功,之后大梁再也没有藩王作乱。
至于当年越清陵和敬文帝的爱恨纠葛,许多年老的百姓依旧记忆犹新,他和敬文帝终究还是牺牲在了权力斗争中。不管是后来的五王之乱,还是之前的义檀盟约,那位因为容貌而兴衰的男子,还是在大梁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大梁和大渝将近二十年的平静。
大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