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坐在塔上聊着天,都没有想回去上课的意思。信号塔上的视野一马平川,恰好比古树比高楼都还要高出那么半个头,一眼望去,满眼绿是叶海,海里还露出几处方正的礁石。风过树动浪涌,他们像坐在小船上,享受着柔柔的阳光。
“真的不回去了吗?我从来都没无故旷过课诶,而且中午的时候阿泽会来找我的。”
青木伸了个懒腰,太阳逐渐毒辣,他们只好坐到楼梯的y-in地里。青木歪着头靠在新明肩膀上,他的脖子还是隐隐作痛。
“阿泽?叫这么亲密?陪他比陪我还重要吗?”新明故意调侃,眉毛上扬,戏谑地说。
“咳咳,我和阿泽可是从小到大亲密无间的革命友谊,叫的再亲密都不过分。你这算吃醋吗?”青木翻了个白眼,自然是听出了新明话语中的不正经,他又接着说。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除了照顾我的春姨,这么多年对我最好的就是阿泽。阿泽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是个闷葫芦、怕人的性子,上大学这么久,他似乎和每个人都能搭得上话,实际上和每个人都保持距离,一直都是我陪着他,这可不能变了。”
“而且每天午餐我们都是一起的,虽然说我很喜欢你,但是我可不会因为谈恋爱而丢下最好的朋友。”青木一本正经的说。
“你刚说什么?”新明皱起眉,语调上扬着说:“你觉得我们在谈恋爱?”
“难道不是吗?”青木突然被问懵了,他们之前做的亲密的事,说过的真心的话,难道只是暧昧吗?他立马抬起头推开新明,慌张的望着新明。
“怎么就算是了?”新明挑着眉,接着轻声说:“把但是前面那句话再说一遍。”
“我…很喜欢你?”青木愣了好一会,一字一顿的说。
“我也很喜欢你。”新明慢慢靠近青木,在他耳边温柔地说,又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望着来不及反应,满脸通红的青木,莞尔一笑,说:“笨蛋,现在我们算是恋爱了,明白吗?”
一滴泪顺着青木的脸颊落下,一滴大悲大喜的眼泪。前一秒以为欢喜只是镜花水月的惶恐,后一秒又被猝不及防的温柔砸中,青木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青木扑到新明怀里,在他的衣服上蹭着眼泪,抗议着说:“你吓死我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开玩笑!”
“好啦,以后都不开玩笑了,不过都怪你从来都没有向我表白,害得我一直等。”新明一下一下顺着青木的头发,接着说:“小笨蛋怎么可以听到一点点否认,就怀疑我呢?”
“我怕你又和从前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要我。担心就像好不容易得到的羁绊,就要变成一场梦,要被叫醒了。”青木抱住新明,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其实我试过向你表白,大一写好的情书,你从来都不看……”
新明一阵心疼,在感情被关闭的时候,就好像囚禁在没天光的山洞中,没有体温,没有感知。听到有人在山洞口呼唤,却无法移动身体,看到熟识的人,只当是闲置在身边的石头。
那样的生活无穷无尽,而每一个向他靠近的人,能触碰到的只是一块坐不暖的寒石,无心无肺。
当被释放出洞口时,喷涌而来的记忆,汹涌澎湃的情感,将他淹没,却没法挽留记忆里的人,没法改变记忆中的事,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所以即使打开情感,新明也只是孤身一人,有人靠近过,又离去。
不过还好,青木没有走。
很久以前,新明和小孩偷偷跑到爷爷的类人制造基地,小孩把那些麻木的没有丝毫感情的类人称作怪物,称他们不苟言笑的恶人。
小新明突然想起,在一次爷爷和父亲的争吵后,爸爸像自己更小的时候摔跤后一样嚎啕大哭,他抹着泪问自己:“如果爸爸以后变的像给爷爷送各种东西的类人叔叔那样,小明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害怕,会不会离开他?”
那时的新明不是很明白,只是摸着爸爸的脸,帮他擦眼泪,学着像爸爸安慰自己一说:“小明不会离开爸爸的,小明会一直一直陪着爸爸。”
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害怕变得像那些一直笑着的叔叔,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害怕,该不该难过。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不苟言笑的恶人,你会离开我吗?”新明下意识的问了小孩。
“不会!骑士怎么会离开王子呢?”小孩毫不犹豫的说。
“可是我不是真的王子呀。”新明摇摇头又问。
“那我也不会呀。”小孩还是毫不犹豫的说。
“为什么呢?”新明问,
“因为…因为”小孩皱着眉毛想了很久,像是恍然大悟般对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呀!花姨跟我说过,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不管他怎么变,你对他都不会变的。就像我对你呀,就算你变成了不苟言笑的恶人,我也不会离开的,因为我对你没有变。”
小孩说的很郑重,又带着童真的真挚。可能他也只是似懂非懂,但这份真心让新明欢喜了很久。
很多年前的誓言,竟y-in差阳错的跨越了时间,得以实现。这份真心,像是灯塔,照着新明前行前行,坚定着他挣脱麻木牢笼的新年。也正因此,新明一定要守护好他。
“对不起,下次,下次我一定看。”新明温柔地说,他捧着青木的脸,看着他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