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好奇地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但可惜自己那可怕的视力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桌子和人的轮廓。
迟易原本是想先处理完桌子上最后几件事务再去管他的事情,然而才低头写了几笔,就感受到不远处的小哑巴投s_h_e 过来的强烈视线,他抬头一看,就正好看进他似乎雾蒙蒙的眼里,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神色和暗示,却意外地让人觉得勾人极了。
他头一回觉得,一个男人竟然也可以这样吗。
小哑巴见到自己也抬头看他了,才终于收敛了一点自己的行为,主动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迟易的嘴角轻轻地勾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冷淡模样,低下头继续干手上的工作,期间发现舒别云又偷看了自己几眼,但是再没有被吸引注意力。
舒别云也在意识到自己什么也看不清清之后,便老老实实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了,毕竟现在自己人在屋檐下嘛。
他原以为自己恐怕至少也要再等几个小时,但没想到才十多分钟后,迟易就将案桌上的所有东西给处理完了,他放下了毛笔,身体惬意地往侧边一靠,不紧不慢地看向舒别云:“过来。”
语气风轻云淡,向在召唤一个微不足道的猫猫狗狗般,看似随意,却带着绝不容许意思反抗与拒绝的味道。
舒别云觉得现在的这个帝王,与刚才嘲笑他的那个,明明是一个人,却让他感受到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像是同类的气息。曾经他也做过这样的人,所以他知道,如果此时做出违背的举动,面临的可绝对不会只是简单的惩罚而已。
所以聪明的他选择乖乖认怂。
他顺从地走到了迟易凳子边,期间迈着小心的步子,走得难免慢了些,但好歹没有再摔倒,期间座位上的人一言不发,舒别云抬起头来看过去,但依旧却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自己,没离开过一秒。
“再过来一点。”
他依言又走进了,却看到迟易用手拍了拍自己腿跟前:“到这儿来。”
于是舒别云又挪动了几步,等走到他跟前时,一只腿又是毫无预兆地没了一点力,身体一歪,中途按住了迟易的腿才免掉了倒在地上的惨剧。迟易也没有搭把手,就这么看着他,让他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他此时的动作是半蹲着,手上触摸着对方隔着布料的皮肤有些烫手,他正想要站起来赶紧摆脱这种尴尬,迟易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舒别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顺着他的力道半蹲下了。
“就这样,”迟易俯视着他说道,“我不喜欢仰着头去看别人。”
现在这场景好像有些奇怪。舒别云一边仰着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边在脑子里想着。
原先他还想,自己好歹也算是登临过至高位置的男人,现在怎么说也不会露怯吧,但是事实证明他完全想错了。
或许有时候权利能够给人气势,这样带来的气势,在失去了权利,失去了优势地位后,气势也不复存在。
简单来说……他紧张了。
不久前在世界议会法庭,面对全世界的摄像头,以及所有人的审判,他没有任何紧张,甚至还能抽空嘲笑一下那些人,后来在数十万兆人观看的直播下,他也依然能够处之泰然,完全不知紧张为何物。
之后面临生存困境,他也只是有些被动的争取而已,实际上在他内心的深处想着,我至少努力过了,如果不成功,大不了就这么死了算了。
所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面对一个原始社会的人这么紧张,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迟易单手撑着额头问道:“你真是个哑巴?莫不是装的吧?”说完他的眼神遂然凌厉,审视的目光能够看的人将自己一生中干的所有坏事给交代了。
可惜舒别云看不清,所以迟易完全就是“眉眼抛给瞎子看”了。
迟易见他只是略微紧张地点了点头,根本没有在害怕之后,他眯了眯眼睛,坐直了身体,用怀疑的眼神瞅着舒别云,看了一会儿他发现舒别云的瞳孔好像并不是很聚焦,他抬手在舒别云面前晃了晃,舒别云回以困惑?
“你的眼睛?不太好?”
舒别云赶紧点了点头,觉得两个人有了一点交流之后,他紧张的感觉总算找到了可以缓解的地方。
迟易看着他摇了摇头,替他无奈地说道:“你说你,没有能说会道的技能,重活也干不了,眼神又不好,走路还五步一摔,那你有什么用?”
舒别云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弱弱地看着迟易,抿了一下唇,露出了一个三分尴尬,七分讨好的笑容。
更像是在勾引了。
迟易用手指微不可查地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指腹,随即轮流敲打着自己的腿,他想了两秒:“这样吧,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就跟在我身边干一些简单的伺候我的活,端茶送水之类的,你能做到吗?”
舒别云赶紧点头,表示自己一定能做到。
这时候守在门边的门童不乐意了,他探出头来指着自己委屈道:“陛下,他端茶送水了,那我呢。”
“你给我回去训练去,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来这里兼职了,专心去练武功,到时候带你去战场上立功,给你涨工资。”
门童本来还不满意的,但是听到最后涨工资的话,顿时屁颠屁颠的答应了。
他们在这里做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