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身对着贺崇,微微撅起的嘴唇粉`嫩嫩的,让人看上去,就有一种想去亲吻的欲`望。
“谢谢。”方以撒把口罩塞进口袋里,回过头想说声谢谢,却发现贺崇一直看着自己的嘴唇。
他下意识摸了摸嘴边:“应该没葱花吧?”
贺崇笑了起来。
方以撒说:“贺先生您别笑了,我……那个,他还好吧?”
“他?”
方以撒不明白贺崇为什么会突然来找自己,仅有的对陈轩的了解让他猜测是不是陈轩让贺崇来向自己道谢。
“就是那晚喝醉的那位。”
“哦,是他啊,应该还好。”贺崇的嗓音带着笑意——
“以撒,我是来看你的。”
“我……”方以撒的脸有些微微发热,他执拗地偏过头去,小声说,“又不是我喝醉了。”
贺崇问:“以撒,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方以撒说:“因为习题都会做。”
“真的?”
方以撒不敢直视贺崇的眼睛:“真的。”
车里焦灼的气氛让方以撒有些不自在,他说:“贺先生,您的车没问题,我先下车了。”
周围的工人已经三三两两散去,晚饭时间到了,晚一分钟就意味着工作餐只剩下残羹冷炙,方以撒吃饭一向很积极。
“去吧。”
司机替方以撒打开车门,问他:“没问题吗?”
方以撒摇摇头。
老板娘在一边说:“没问题那就好。”
司机掏出钱包,抽出三张百元大钞塞给老板娘:“那多谢了。”
老板娘欢喜地接过,对方以撒说:“去吃饭吧。”
方以撒把散落的工具箱收拾了,刚准备进屋,又来了一个客人,说车窗不能升降,等会儿还要上高速,让老板娘赶紧看看。
其他工人都去吃饭了,老板娘只有叫住方以撒:“以撒,你过来看看。”
方以撒只好掉头走回来,客人下了车,看到方以撒的脸随口接了一句:“哟,这小伙子脸可真凶。”
贺崇的车并没走,车窗还开着,这句话自然落到他的耳朵里。司机察言观色,看出贺崇心里不快,说:“我下车去看看。”
不料方以撒却对这调侃毫不在意,他从工具箱里拿出小刷子,刷去车窗轨道的灰尘:“您多来几次就会发现其实我很温柔了。”
客人哈哈大笑。
看见方以撒游刃有余的处理了,司机搭在车把上的手又收了回去:“贺总,我们要走吗?”
贺崇说:“不急,等以撒进屋后再走。”
贺崇不走,老板娘也不敢去吃饭,她是个人精,一来二去,大概猜出贺崇来的目的,却又琢磨不出贺崇为什么和方以撒有了交集。
直到两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口。
“以撒,我——爸??”
贺琛是踩着饭点来的,今天下午是社团活动,社团教室离这里近,他就打算过来找以撒和另外一个朋友吃晚饭。谁知道在刚一下车,却看到一辆熟悉的轿车停在修车店门前。
“贺琛?”
方以撒从车窗前抬起头来,正疑惑为什么贺琛会冲他叫一声爸,就看见宾利车的车门打开,贺崇下了车,向贺琛走去。
贺琛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明显的疑惑,贺崇会来这里修车?
“社团活动结束了?”
还未等贺琛发声,贺崇便先开了口,他就和平时一样,甚至连语气和表情,都没有一丝异样,看样子,也并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问题已经到了喉咙口,贺琛又吞了下去。
贺崇又说:“吃了晚饭了吗?”
贺琛说:“没有,我正打算和朋友一起吃。”
他看向不远处的方以撒,贺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介意我请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吃顿饭吧?”
“我……”贺崇突如其来的邀请,让贺琛一下子乱了阵脚。
五米之外,听到贺琛那一声清晰的爸,方以撒也傻了。
贺崇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还是他认识不久的好友???那贺崇应该已经结婚了?既然结婚了,上次那个陈轩又是怎么回事?
自打记事起,方以撒就没见过这么复杂的lún_lǐ问题,他趴在车窗上发呆,老板娘敲了敲车门,小声提醒他:“动作快点,那位大老板要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方以撒摇摇头,身子缩回车窗下,小抹布在轨道上胡乱地擦来擦去,“不去,我得干活。”
他突然对贺崇产生了抗拒心理,有点别扭,又觉得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