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怎么没有看见蒙世仙?你今儿不是去和她约会吗。”贺少清把后面的那句话拖得老长,满意地看到自家表弟眉头跳了一下。
“……你没看到她?我看到孟涂把她的影子卷成了一个点,然后就消失了。”被戳到担心的事,岑眠小声地问。
“没有,我进来的时候就只有洛子琛和孟涂,唔,还有马桶上的你。”贺少清看着自家表弟拧起的眉毛,嘴角露出一丝有趣的笑。
“……你,警署会救她吗?”岑眠怯怯地问,想起他听到的对话,警署也在查这件案子的话,他就有信心多了,呜,真是莫名的信心。
“她身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唔,也不能说想要吧,只是不能让孟涂先得到它。”贺少清把需要岑眠的要求隐匿,只草草地带过。
“难道是那些‘胸`脯’、‘手’和‘牙齿’的其他部分?”几次三番做桥,差点因为这些鬼东西没命,岑眠敏感地想到这个。
“变聪明了啊,你在蒙世仙身上有感觉到吗?”贺少清从后视镜看着一脸认真的岑眠,眼里闪过一丝趣味。
“……可能有吧,而且蒙世仙也说孟涂是为了她和哥哥的‘宝物’而来。”岑眠捏着尾巴发烫的那簇青色毛发,他可能没感觉到,可他的“尾巴”感觉到了。呜,把自己的尾巴当作独立个体真是一件崩坏世界观的事情。
“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个‘宝物’是哪一部分就是了。”贺少清往左一打方向盘,上了高架桥。
“……有可能是腿?我听到洛子琛,他对孟涂说的是‘上神的双腿’。”岑眠蓦地想起这个细节,说出的时候自己都顿了一顿,洛子琛为什么忽然这么突兀地提及呢,难道不怕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
“有趣,这个人要是来我们警署肯定有大作为。”贺少清意味不明地说。
“蒙世仙问你要什么。”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久未说话的喑哑,岑眠被吓得一抖,随后却因为这个声音安然地放松下来,侧头看贺少钰皱着眉毛的表情。
……疼的吗,还是只是习惯。
“……她问我要逆鳞。”岑眠说着,顿了顿,像是思考到什么,又小声说:“可是她不是刚从洪荒睡到现在吗,怎么知道逆鳞的?”
“唔,好问题。”贺少清看着渐渐学会冷静思考而不是害怕的岑眠,虽然问题还很白,不过小孩真的长大了嘛。
“等会就知道了。”贺少钰拿出那柄黑色古刀,嫌弃地把上头染满的血一点一点擦得干干净净。
……大腿这是干嘛来了。岑眠闻着上头的血气,猫科动物,鼻头翕动,呜,居然是豹子,难道大腿今天没来是因为和蒋冽打起来了吗。
“我们去梧桐酒吧,你去的吧?”贺少清例行公事般问岑眠,长眸里却是逗趣的眼神。
“……去。”岑眠咬了下唇,讷讷地回答。摸摸那根死死缠着自己的尾巴,末端那簇青色毛发蓦然的滚烫听到这个字才慢慢淡了一些。
……要是他说不去会不会自焚啊。他的确有过一刹那想要救人的冲动,就像那时面对夏杨一样。难道这位仁兄是因为这样的念头才能乘虚而入的。而且,刚才那个声音,好生熟悉啊。
“……能不能不要干扰我的想法。”岑眠想起虿鬼的案子,眼睛垂下来,努力地想着这句话,希望刚才那个声音能听到。
……不是他不想救蒙世仙,身为灵医,蒙世仙本来就是他的病人,如果不是今天她来赴约,或许也不会落入孟涂手中。可是,他不想再像上一回一样受这位仁兄干扰了。
……或许现在还没办法,但是他会努力去找的,只是能不能,让他自己试试呢。
岑眠眼睛紧紧闭着,用力到睫毛都轻轻颤抖,只希望这样的想法能传达给尾巴尖上那位。
前面的贺少清有趣地看着岑眠,贺少钰倒是眼神凶煞地扫了一眼那簇散发鳞光的青毛,才接着闭目养神。
* * *
岑眠怎么也没料到贺少清直接绕过了湖区,把车开进了后头的梧桐山区,也没料到梧桐山区绵延群山下头,居然修建得这么完备,他们只是靠近外围,所见所闻简直跟外面的都市没什么两样,隔不到一里路便又是欢闹的人群和屋宇。
只是越往里开,便越是人烟稀少,直到远远看见一块界碑,上头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后面的路一片漆黑,依稀可见里头模糊的屋宇影子,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是,他的家。岑眠定定地看着,感觉到刚刚平息的尾巴尖又疼了一下,头一次没有被这样渗人的气息吓到。毕竟谁也不会害怕自己的家吧。
“别看了,明天有的是机会进去。”贺少清往左打方向盘,稳稳地把车开进左边的匝道,眼前豁然开朗,夜色之下,灯红酒绿的一条长街出现在眼前,仿佛刚才一切只是幻觉。
“……进去?”岑眠瞪大眼睛看着贺少清,岑家绵延的居所就在里面,这一片是政府围闭的禁区这一事实满城皆知。
……对哦,他就和警督在一起。岑眠心脏扑通地剧烈跳动一下,尾巴尖又开始烫烫的。
“现在先去打探打探消息。”贺少清一甩钥匙,潇洒地打头走进那条街,动作娴熟,跟薛凉比只多不少的撩人瞬间惹来许多狂蜂浪蝶。
“……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