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末看向宽敞的落地窗外,日出确实能给人带来希冀与温暖,他让池余晚在这个时候醒来是没错的,看见池余晚神情冷淡,他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池余晚脑子飞快转着,她在回忆之前的事情,许眠季选角,酒店里的饭局,凌晨的等待,迷乱暧昧的吻,还有赤|裸相对的两具躯体,那些她都还记得,可是怎么会在许末面前醒过来?
“我还好,现在情况怎么样?”池余晚撑着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几乎使不上力,全身就像是虚脱了一样,她决定先装一装,套出许末的话。
许末看她这样冷静地说话,这才将紧绷了一整夜的神经松下来,看来这次有所偏失的催眠还是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这次是我的错,本来是想给你催眠一些正面积极的内容的,但是你的自我意识太强,居然强行改了我催眠的内容,随心所欲地做了一场梦,不过还好,我还是成功把你唤醒了。”许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牌,上面的金泊字让他觉得有些羞愧,这还是他从业以来第一次催眠失败。
做梦?池余晚不敢相信,她悄悄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会疼,还很疼,所以她现在不是也在做梦吗?那到底之前哪些是梦境哪些又是现实?她为什么不记得自己来找许末的事了?
“许末,我忘了我做的梦了,”池余晚看起来很慌张,抓住了许末垂在身侧的手,“你能把我做的梦告诉我吗?为什么我醒来就不记得了?”说着好似就要落泪。
“那不是我要给你的心理暗示,所以我不能告诉你。”许末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忽然脸上微微泛红,他站起来抖了抖衣服,“我先洗漱,为了看着你我一夜没合眼,你要是困就再睡一会,我等会送你回去。”
看着许末进了厕所,池余晚刻意等了一下,果然许末紧跟着就出来了,装作要拿东西,实则锁上了一个抽屉,然后揣了钥匙一起进厕所。
池余晚隐隐预感到自己的病更严重了,她现在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还会短暂性地失去一些记忆,对自己的病情也无法有一个准确的把握,一切都失控了,她必须要知道原因。
到听到厕所里传来水声,池余晚才翻身下床,搬了椅子踩上去,手摸到资料柜的顶部,左右探了探,就摸到了一把小钥匙,将钥匙c-h-a进许末刚刚锁上的抽屉里,吧嗒一声,锁开了。
许末有备用钥匙,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把钥匙的存在,还是池余晚有一次半梦半醒间看见他的助手江珂放上去的,她就是通过这把钥匙才能偷看到自己的治疗资料。
这一次的催眠许末已经做了记录,池余晚翻了几页,又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日期还是在自己所知的范围里,再看她催眠开始的时间,深夜十一点五十五分开始的,也就是说,她离开饭局之后就来找了许末?
那后来那些事都是她的梦?池余晚脑子里又猛地记起自己在出租车上睡着了,然后又醒了,醒来她看见了……
不,她想不起来睡着之后的事,那些“她”看见的画面也不是她看见的,那它们又是从哪里来的?
翻到了最新的一页,池余晚看见患者症状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着:催眠时达到高|潮,神志不清,无法唤醒。
资料袋啪地掉在地上,池余晚浑身发冷地跌倒在地面上,她和许眠季的肌肤相亲都是催眠时的梦?她已经荒唐放荡到连催眠的时候都不愿意放过许眠季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那些都是真的,我根本就不记得来这里的事情啊……”池余晚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好像忽然黑暗中多出了一只c,ao控她的手,让她的身体大脑都不听使唤,c,ao控着她的行动与思维。
池余晚开始害怕了,比起那场虚幻的梦,她更怕的是自己无法再掌控自己的病情,以后无意识间伤害到许眠季,她会想杀死自己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把手掌覆上了自己的心脏,像敲门一样用指节扣了扣,但是那里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池余晚开始哭,“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开始c,ao控我了?不可以……不可以……”
心里还是担心池余晚,许末便匆忙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出来了,但是进到治疗室只看见满目的晨光,一切都整整齐齐,只是池余晚已经不见了。
许末无力地往墙上一靠,看着那个池余晚躺了一夜的地方喃喃自语,“怎么就是治不好你呢,池余晚,我学了那么多年的心理学,都对付不了你的心魔吗……”
他第一次治疗池余晚的时候很无措,就像一个学了好几年理论忽然就要c,ao刀的人一样,他对自己的专业有自信,国外学校里和他同届的就属他成绩最优异,可是一回国接手的第一个病人就是自己装在心里的人,他还是怕了。
池余晚真的很能忍,她自己学了心理学,虽然只是皮毛,但是也足够她对自己的心理状况进行一个初步的判断,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她很配合,所有不正常的症状都会说出来好供他进行评估,后来慢慢的,她离上海越来越近了,就开始消极治疗了。
心理医生不是患者肚子里的虫,要是患者什么都不说他根本就无法治好她,池余晚一定还有事瞒着他,她的病情并不像看上去那般简单,现在连过来偶尔做一次催眠治疗都要他三请四催,许末真的怕有一天池余晚扛不住,心理防线就这么被攻破了。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