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体贴的给他带上了门。
古德离开后,顾流光才跪在那个人身侧,给他脱下身上带着寒气的衣物。
期间他也曾醒来过一次,配合着顾流光的动作,把外套和针织衫都脱下后,便又无力的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看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顾流光闷声骂了一句:“神经病。”谁要你在雪里站一夜了,谁要你又去做这些事了,如果我真的打定主意要扔了那些东西,你是不是要在那里站一辈子啊?
握了握拳头,顾流光扭头走出了门外。
门外,古德靠在墙上等待着,见他出来,低声问:“真的不打算送他去医院?”
顾流光关上门,道:“他说不去,就不去。”
“那他的病怎么办?”
“家里总有药。”顾流光叹了一声,朝客厅寻去。古德跟在他身后,又问:“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顾流光:“你问。”
“他为什么这么抗拒医院?”古德奇怪的问道,“唐谦也说他以前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就会吐,这是为什么?”
顾流光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下,才哑声道:“他曾经跟我说过他是个试管婴儿,大概,是害怕看到那些仪器再用在他的身上吧。”
古德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说过的?”
“很久很久以前。”顾流光抬起手遮住眼,“为了安慰我说的,我当时信了。后来出了那些事后,我就以为那是他故意接近我编的谎话。”
古德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其实当年他为了救我,被酒瓶砸得满脸是血,那个时候,也是说什么都不肯上医院,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处理了,直到现在头上到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顾流光看着墙上的吉他,眼睛里有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自责和怀念。
原来还有过这么一段往事啊。古德心道。
顾流光回过神来,说道:“我去找药,你帮我到冰箱弄点冰,给他敷上。”
“好。”古德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顾流光在客厅里四处找了找,都找不到药箱。皱起眉,他记得药箱放在茶几下的,哪儿去了?客厅里找不着,他又依次到其他房间找了找,最后,终于才在书房最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了药箱。
顾流光松了一口气,将药箱拿了出来,却将放在药箱旁边的东西给碰倒了。
那是个白色的药瓶,并没有放在药箱里,说明时常被人拿出来服用。
顾流光将它拿到手中看了看,发现那是他抑郁时曾经服用过的一瓶安眠药。
他愣了愣。晏东霆把它放在外面是什么意思?他将瓶盖扭开,发现里面已经空了。握着药瓶的手顿时就是一颤。
什么时候,晏东霆也需要服用安眠药了?
心情复杂的将药瓶放回抽屉里,他提着药箱站了起来,刚要离开那张庞大的书桌,却又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桌上安静的放着两本合同。最上面的那份很崭新,封面的边角有些上翘,说明有人时常翻阅它。合同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精致漂亮的小锦盒。
他绕到桌前,翻开了最上面的合同,那正是他以“古德”之名签下的那份。而压在下面的那一本,是属于“顾流光”的。
合上合同,他又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那个锦盒。
这是什么?
他伸出手去,将它拿了起来,按下了上面的开关。
盒盖弹开,随即露出了装在里面的东西,两枚银白色的戒指。
鬼使神差的,他将戒指取了出来,举到眼前看了看。
银色的光芒在眼前闪动,借着窗外透出的光,他看到戒指内壁刻着一段字样。
——ya。
他的手瞬时像是被什么给东西给刺到,戒指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不知道滚到了哪个角落里。
他愣了几秒,疯了似的蹲下来在地上仔细翻找着,然而他把所有角落都找遍了,都没有再看到那枚戒指。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懊恼的锤了一下地板。
“叩叩。”书房的门被人敲了敲,古德探身进来,道:“药箱找到了吗?”
顾流光深呼吸一口气,直起身来,拿起药箱面色难看的走了出去。
等处理完这些事,再来找吧。
“我已经用东西裹着冰给他敷上了。”古德对顾流光道。
顾流光应了一声,道:“去帮我倒些水来。”
“哎。”古德应道,转身去弄了水。
回到主卧,顾流光将药箱放在桌上,从里面找出退烧药,看了看,还好没过期,不由松了一口气。等古德把热水拿来后,他将药兑了水,推了推那个闭着眼的人,道:“醒醒,吃药了。”
推了喊了半天,那个人才茫然的睁开眼。
古德帮忙把他扶了起来,顾流光将杯子递到他嘴边,道:“张嘴。”
那人睫毛颤了颤,迟疑的朝顾流光看过来。看了一会儿,他忽然露出了一个像是在笑的表情。
“笑什么,吃药!”顾流光怒道。
那人垂下眼,张开了嘴,就着顾流光的动作,将药全都喝了进去。喝完后,他呛了一下,用力地咳了两声。听着那嘶哑的声音,古德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喝完了药,又给那人换了一次额头上的冰块,看着他沉沉睡去,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疲惫的在床边坐了下来,顾流光轻轻揉着酸痛的腿,对古德道:“你先回去吧。”
“不了,在